面对卢弘文给出的台阶,百枯道人不予理会,只面色冷然,强硬要求道,
“让本座给几分薄面,明日再查?我看不好,另外,烦请乔长老也随我走一趟吧!”
百枯道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悖逆常态,让乔苏深感不妙。
他深深看了百枯道人一眼,
“百枯,想清楚你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乔苏亦是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关键之处......究竟是什么依仗让他这样有底气?
炼煞......道行......
其人脑海灵光闪烁,便要寻出异常的根由,忽而被一阵哐当声惊扰。
“唉哟,这只剑令怎么掉出来了?”
百枯道人俯身去捡袖中掉落的赤铁剑令
“人老了,身子骨也没往昔那般硬朗,握不住这样沉甸甸的令牌喽!”
他一面佯装自责,一面有意无意将那令牌在三人面前翻转。
烛火照过,反射出夺目亮光,让对面三人不禁眯起了眼。
卢弘文是外宗之人,未明其意,而陈默和乔苏一时间都是了然,心中沉沉,知晓无力回天。
乔苏望见令牌之上那枚阴刻的乙木长青殿大印,久久不语,嘴唇蠕动了数息,始终蹦不出半点词句。
陈默见乔苏尤在倔强,叹了口气上来言语,
“百枯长老既是得了上令,直接拿出来不就是了,何必在这里耍弄我们呢?”
他言语中隐隐有几分责怪,又杂糅些惊骇。
这枚赤铁剑令为刑堂堂主执掌,号为罚罪剑令,乃是象征宗门刑罚大权的信物。
同时,这也是一件威能深湛的法器,足足有二十四道禁制。
百枯持此物,不论是上令还是法威,都不是乔苏和他能抗衡的。
“这事怪我,忘性大了。只是,陈师弟你评评理,依着宗门法度,本座带走一个乔志尚需要出示这枚剑令吗?还是诸位太过威风,小道无力抗衡啊。你这般说起来可是颇无道理,倒像是我的错了!”
百枯横了一眼场中众人,对诸多下属道,
“还愣着做什么?速速取来法符,封禁这几位道友的炁海!”
“是!”
七位着甲道人行了一礼,分出二人将乔苏、陈默拘拿。
法符一贴,立刻有箓文交织成金光锁链,只一扎便没入了道人躯壳之中,封住那真炁枢机——炁海之地。
此符虽然品第不俗,但说要轻易制住蜕凡道人,那也是不可能。
在法符生效过程中,二位蜕凡道人只需稍稍挣扎,真炁轻轻一扫,便可破碎禁力。
但他们只是强忍住不适,任由法符将效力发挥到极致。
在这等法令前再去抗命不遵,那是把头颅送到百枯面前让他去砍啊!
乔苏不敢赌百枯会不会借题发挥,陈默亦然。
二人只是希望内务殿殿主不要出什么问题,那位炼煞若无事,他们只要清白,也不虞被栽赃。
两条大鱼被网住后,百枯道人扫了一眼来宾,眼见有些人行将散去,他信手点了十余人,言道,
“诸位兄台请留步,等会儿也随贫道去刑堂喝一杯茶水。”
这些家伙正是那等在百枯道人与三位蜕凡对峙期间,眉开眼笑的修道人。
此辈先前笑得有开心,现在就有多么悲戚,用如丧考妣都不足以形容!
余下的着甲道人蓦然上前,一个个将那些修行人捉拿。
甲片擦碰之下哗啦啦响动,如同鬼哭,被指示之人皆是心惊肉跳,惊惶不已。
接下来,百枯道人又命人锁拿了几位有些嫌疑的道人。
他兀自把玩着令牌,等待着诸人聚拢。
“慢着!百枯道人,你们门内之事我管不着,我带来的门人你如何敢拘拿?!”
卢弘文厉喝一声,数片焰羽掠动如影,向着刑堂众人飞飏而去。
嗤~~
赤芒一耀,焰羽冰消瓦解。
卢弘文之举全然作了无用功。
“我,没有资格管教吗?”
百枯道人面色沉凝,盯着卢弘文的眼眸一字一句道。
卢弘文勃然大怒,
“你在自家门中滥用权柄,乱拿了好人,我管不着。但白漠天门的门人,我怎么带来的,就要怎么带回去!”
百枯道人摇了摇手中罚罪剑令,
“这个能不能管?”
看着此人拿着自家门中的信符招摇,卢弘文气极反笑,讽刺道,
“是是是,乙木长青殿宇内无双,无人不可查嘛!你把我也捉去好了,当然有资——”
光影倏然变换,卢弘文瞧了一眼,哑然失声,有些难以置信。
他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那在百枯道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