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加快行路之际,卫鸿心念落到幡中,
“荀道友口舌过人,险些吓住我了。只是,命数由天,我之性命就不劳道友挂怀了。便是死在心意门报复之下,我亦是认了。”
荀永闻言眉头一皱,加紧言语道,
“道友非是大教中人,能修行到这等境地实属不易。为何这样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轻易身犯险境?”
看着荀永比自己还着紧自家性命,卫鸿心中一乐。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若卫兄不计前嫌,我有信物一件,可给道友一个加入心宗下辖道观的机会。不知道友可愿一试?”
感受着卫鸿的耐心愈发不足,自己身亡只在顷刻,他将自身最大的筹码脱口而出!
真成了大教子弟,多数道人都可,连地煞、天罡都不是难事。
这是多少人出生入死都挣不来的大缘法,远非些许法物、道书等蝇头小利可以比拟!
只是,卫鸿再不被他蛊惑了,他只催促道,
“不必,道友还是请说遗言吧!如果没什么话讲,我就来送道友最后一程”
且不论荀永所言的心宗机缘是否为真,光是这教派的气象就与他个人秉性不合。
在牵连着血海、太始的同时再去贪求心宗法门?
他没有这等心思。
便是真要去图谋其他大教,古道人就在旁边,问他如何入得玉清,岂不是比荀永强多了!
见卫鸿仍不动容,荀永忽而想到一个可能,
“莫非是我等四人的形貌让道兄错以为心宗不过尔尔,内中门人都是些玩弄魂骨皮肉的邪道?”
卫鸿口头否决了他的想法,不留一点话柄。
“心宗乃无上教统,贫道怎敢如此冒犯?”
相性不合也就罢了,再如何,这都是长生教统,不是卫鸿够资格贬斥的。
荀永大急,分说道,
“心宗教统可不只我所属的高原法脉一支,其中自也有堂皇浩大的法脉,道友信我一回啊!”
他这回是真没有诓人。
心宗法脉不少,确有出众者,不仅不似他们这般脏污、血腥,而且更为强盛。
由于相貌讨巧、口齿伶俐,他少时曾被指派而去,侍奉过某位来访高原的高人。
又恰逢那位高人炼就了一件厉害法器,心情甚是不错,他讨了个口彩,是以得了不少下赐。
其中就有一道可介绍子弟入某支法脉道观的符诏信物。
对那位高人而言,可能是随意翻出的一点杂物,不如何放在眼里。
而对于当时的荀永,此物虽有价值,但也无法很好利用。
毕竟他自身已是入得法脉,身上的烙印明显,很难背弃转向。
而他能接触到的道人,大多数亦是心宗下辖道观的门人,不愿舍近求远。
想要一搏的,往往又出不起价钱,赶不得原路......因而此物一直以来都被他留着。
这符诏也不是任谁拿到手上都能用的,须得有清晰的流传痕迹。
自何人手中得之,要经得起查!
杀人夺宝得信物,就想以此入教?
当场给你抽魂炼魄了!
没有荀永背书,卫鸿拿了此物也无用。
现如今,荀永不敢有背刺的想法了,他是希望共赢的。
哪怕卫鸿在他身上设下些手段,驱策他去干脏活累活,只要活着就行!
天不遂人愿,他这般渴盼,终是付诸东流。
听闻这等入得大教的机缘,卫鸿不甚动心,只言道,
“好物虽是好物,在下并不敢用。好了,荀道友不必再扯这些。”
此言一落,黑、黄两朵厚云升腾而起,将荀永魂灵聚拢在其中。
看着周遭束缚之力猛然一重,荀永便知晓自身已是走到尽头。
再如何拖延,终究是一场空。
他放声大笑,魂灵溃散成一团搅动不休的黑泥。
“修道百余载,终不过一抔黄土......”
卫鸿本以为此人如此洒脱,竟然能坦然面对生死。
不想过了数息,他又哭嚎起来......接着是破口大骂,骂卫鸿、饶阳云。
尤其是饶阳云,被荀永“问候”的次数比卫鸿还要多得多!
他甚至有意揭露了饶阳云的道法、秘术,以及其中的各色薄弱之处。
眼睁睁看着此人走向死亡,卫鸿默默记住此人透露出的讯息,准备用于饶阳云身上。
看来在荀永心中,叛徒比大敌还要令人厌弃!
不过,此人所作所为,未必不是他人叛逆的要因,孰是孰非再难说清。
在荀永一息尚存之际,卫鸿忽而用重云过些溃散的魂灵去了外处。
而后,卫鸿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