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芒青光交织,纷飞的血珠也都回流入内,伤势立刻得以稳固。
修行血蚀秘术与暮死朝生秘术之后,什么失血之类的负面状态一般与卫鸿是扯不上什么干系。
被切开、剖开非要害部位,都是小伤。
空档仅此一瞬,接下来二犬又如影而至,与卫鸿搏杀起来,
人犬厮斗不止,岩壁地表惨遭巨力碾过,碎屑残石抛飞如星,溅射击打出一个个小坑。
若是这等碎岩落在凡民身上,眨眼就能打出个大窟窿,比之强弓劲弩威力尤甚。
但对场中的存在而言,这只是洒洒水。
卫鸿乱了平衡,艰难应对着快如光电的双拳,一时手忙脚乱。
但见炎龙与剑芒并举,长幡抖动如大蟒。
除开法光不曾动用,他已是倾力与双犬厮杀。
饶是出力如此,他仍旧稍落下风,应接不暇。
卫鸿在不断的受创与弥合中稳住了局势,神思如电光掠动,不断分析着双犬在斗法中的特质、表现。
与初始时刻相比,双犬在常态下的力量与速度都有缓慢而坚定的提升,若再找不出破绽,局势只会愈发滑落。
在应对双犬之际,卫鸿回顾着记忆中的画面,条分缕析捕捉线索,
“它们状态的提升,似是在那极致的速度发挥过后。此中仿佛有某些规律,待人参破啊。”
另一侧,重重飞蚊结成的乌云已然在中间横成一道屏障,隔开双方的视线相交。
透过重影,狄元青望见卫鸿狼狈的模样,心气又有回升。
他侧首轻语道,
“荀师兄,卫道人陷入苦战,正是加注良机。若我等再施以手段来袭扰,不愁拿不下此人!”
荀永只低声诵咒,抚摸着掌中裂出几道黑缝的镶银胫骨号,并没有理会狄元青。
见荀永无有动静,狄元青息了痛打落水狗的心思,转而思量起他的手段来。
这二犬斗法之能如此之盛,火烧不亡,水泼不灭,剑砍不死......又有铜肤铁骨加身,如电极速在侧,换了谁人都要头疼!
不得不说,这二只灵缇犬的表现看得狄元青亦是心惊胆战。
其人自忖对上一只便要动用底牌手段了,甚至都未必能撑下来。
这等打不死逃不掉的威胁,极是令人忌惮。
他心有所思,装着不经意问了一句,
“不知这究竟是何等秘传法诀,竟能让这嚣狂无比的守正道人都落得如此局面?”
许是被狄元青扰得有些不耐烦了,荀永嘶哑着冷哼道,
“怎么,道书看少了,竟是连诡魔也认不得了?”
伴着荀永的言语,一黑一白两道瘦长身形如影浮现,勾勒出模糊轮廓。
好似在粗粝铜镜中返照出来的身影。
他行法到了一定程度,又一重秘法将要使出!
荀永周身涌动的异象本该摄动狄元青心神,但他此刻的注意力却全然被诡魔二字夺去。
“诡...诡魔?!”
纵是修至开脉三重境地,在高原法脉的道观体系下成为了阶段性的胜利者,但这个词仍然能让狄元青失声动神。
诡魔,也可单称一个诡字,是奇诡至极的魔头。
它们与其说是魔头,倒不如说是某种规律、法理的片面化歪曲与具象。
在高原之上,纵横的雪山和牧场之间,这些游离的诡就是不可以常理度之的灾劫。
在土著僧侣、牧民、农奴、贵族的传唱中,这是游荡在天地间的大恐怖,是不可言说的神鬼。
而心宗道人有意在贫瘠的高原之地立下分支法脉,也正是看上了这些诡。
诸位上真高道盘踞于天穹,压平了本土的一切不服,以天地为牧场,以诡为祭,试图自其中寻出某些通往更高远境地的法理。
在上境道人之中,绝大多数的诡不是什么无解的东西,翻掌可以镇压。
听上去似乎不是那样骇人,反正这只是被道人牧养与玩弄的东西罢了。
但诡的无害,是对已然接触法与理的大能修士而言!
在低境道人面前,未被摸准脉络,它们根本不能用寻常的手段杀死!
开脉,仍属于低境道人。
摸透诡魔、抗衡诡魔、镇压诡魔,每一步都需要人命去填!
此时的狄元青已然收回了对卫鸿的些许轻视,反而大大增加了对其人威胁程度的评判。
这位道人的狼狈,事出有因。
倒不如说他还能苟活,已属不易!
纵然狄元青如此震撼,甚至心中大定,但荀永并不曾放松警惕。
现在的他,对于守正道人的能耐已有充分估计,甚至可能比其自身还要有信心。
这灵缇诡在高远群诡之上算是很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