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长老屈指一弹,一点灵光瞬息百丈,落至东源面前悬浮。
而东源并未接下灵物,反而继续咬牙支撑。
又数息,众多鼎器轻声振动,共鸣到一定地步,陡然化生出一道水色灵光来,顷刻间混入东源灵气之中。
东源方有喜色,旁侧忽而撞来一只小鼎,自上而下往他御使的其中一只小鼎上微微一磕。
这点外力本是不大,放于平时不值一提,然而东源此时早已到了极限,强凭一点意志维系这局面。
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倾力御使的灵气猝然被压崩,数十只小鼎一齐落下,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小坑,烟尘四起。
东源噗嗤一声,呕出一口鲜血,在地面上染出一抹红。
“哎呀,抱歉了师兄,小弟一时失手,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一位托举着十五口鼎器的道人满脸歉意走到东源面前,作势要去扶他。
粗一瞧这人好似真心,但细看之下,这位高鼻梁道人脸上愧疚之色不浓,幸灾乐祸的神色倒很有那么一些。
让这人如此跳脸,东源怒发冲冠,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抖着指向这位道人。
“你......你分明是有意!”
见东源受了些伤势,这人不管不顾要去强扶,就是要恶心他!
“让开些!”
一晃眼,傅化便赶至东源身侧,拂袖将这人扫成了个滚地葫芦。
那人被无可阻遏的大力卷倒,在地上滚了几下,不仅袍服发肤都染上了尘土,还将那抹鲜血给滚到衣服上了!
远看去,倒像小土人身上印了几朵红梅,煞是好笑。
为东源出气后,傅化故作讶然,
“哎呀,抱歉了师弟,愚兄问候心切,袖袍不知何时带了些微风,怎地就把师弟给卷到了!来来来,师兄我扶你一把!”
他查验过东源伤势,休养一二日就可养回,没什么大事。
转头就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手段都还算轻了。
但以这人层次敢在他面前搞鬼,背后必然有人撑腰。
现在就等着正主跳出来吧!
土人刚要起身,不知何来一股怪风又将他带得载倒,跌跌撞撞就是起不来身,很是狼狈。
但他愣是没向傅化求饶。
摔了二次,一位粗眉深眸的道人站了出来,一把打散怪风,将那倒霉道人提起。
解救手下人后,此人紧盯傅化,铿锵言道,
“傅兄,饶鸿师弟不过是一时之失,何必这般作弄于他?未免失了风度!”
这人声如金铁,咄咄逼问。
傅化此时也面色冷然,
“众目睽睽,孰是孰非自有论断。倒是董文道友,你上次输给我一枚赤鲤双鱼佩,是嫌输得还不够狠吗?怎么还好意思在我面前乱转......挑我身边人打击报复就是你的风度了?!”
对于傅化的猜测,董文一口否决,
“休要泼些脏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别自己心眼脏,总用这等龌龊目光看人!”
这等恶心人的事,介乎两可之间,极难被拿住痛脚。
董文就是要激一激这傅化,把他挑动得怒焰迷心,这才好继续接下来的谋划嘛!
眼见开头很顺利,他颇为畅快,心中念叨着,
“前次不慎将赤鲤双鱼佩输了出去。谁能想到师尊前些日赐下的《跃水遁》却要此物辅佐!还是得想些法子搞回来......就看今日成与不成了!”
见董文一副要挑事的样子,傅化心念转动,便将他的想法猜了个大差不差。
这人有意挑拨,必是想着找回场子,只是不知他又准备了何等筹码。
两人言语交锋了几句,场面一时之间冷了下来。
卫鸿无声走到傅化身后,催发暮死朝生敛去气机,与一寻常开脉无异。
“这样吧,饶师弟伤了东源师弟,我代他道个歉。但傅兄你折辱饶师弟一事,又如何揭过?你若是愿意亲口作揖道歉,我等便算了,如若不然,那便斗上一场!”
董文算盘打得不错,没几句便图穷匕见。
可惜,明眼人一听便知其中有坑,自是不会贸然踩进去。
傅化似笑非笑,
“你小子,一肚子鬼水!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和我来个赌约,顺便把赤尾双鱼佩也加进去?”
揭开董文心中谋划后,傅化一步步前进,声音越来越高昂。
“斗?斗什么?让我往你准备好的坑里踩?董道友,不是我说你,你想的远比你这幅尊荣要来得好啊!”
嘲讽地瞥了董文一眼,傅化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碰见这等人着实晦气,但好在他们还没胆量坏了东源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