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鸿缓步而出,穿过纷纷落下的流萤火屑,拱手往天上一礼,
“在下卫守正,见过二位道友。”
方才卫鸿敛去气机,并不如何耀眼,毕竟开脉道人多看气机,少看皮相。
如今他毫不掩饰的鼓荡二十口三阳清气,悍然搅动天地元气,一瞬之间便摄去所有开脉道人的眸光。
纷繁火星盘旋舞动若焰蝶,将卫鸿拱卫在中央,这位少年道人如火中神君,面目在重重辉光下明灭不定,却又透着一股锋芒与昂扬。
“贫道不才,愿与李道友试手。至于龚道友与应道友,令他们二人自决如何?”
见卫鸿神清气正,周身气机勃发,显然是前途了不得的修道人,龚托也不由慎重起来。
他舍去先前的狂妄态度,整理衣冠,向卫鸿郑重回了一礼,
“不知卫兄师承哪位上修,可否相告?”
下边一众散修竖起耳朵,同样有着如此好奇。
卫鸿清声言道,
“惭愧,贫道仅一介散修,并无师承,却不能与道友这样的人家相比。”
龚托一哂,半个字也不信。
若说这等气度的道人是散修,比他现在就被人打死还要不可能。
“既然道友不愿相告,那就得罪了!”
这位硬要掺和,那就让李老将之请走便是,此人后台真是连这般都要怪罪,那他也无话可说。
“道友请了!”
李弥天礼貌提醒一声,蓦然催动清浊灵机。
他右手五指收缩,捏得气流如白蛇般在指缝间流窜出去。
轰~轰~轰~
重如山河的白拳当空猛砸三下,透明波纹极速炸开,以迅雷之势扫过卫鸿。
卫鸿立时感觉到周身有千百重束缚捆来,又好似被人捏在掌中碾磨,直要将心肝都吐出来!
铮——
森白剑光自袖袍飚射而出,将无形束缚一剖两半,尔后在身侧游曳蓄势。
“这手击空道术,真令人耳目一新。来而不往非礼也,道友也请接我一剑!”
短短一句话的功夫,空明剑已然盘绕数十圈,几是化作一道看不见形影的森白光圈。
见得卫鸿以剑术破局,李弥天心中骇然,
“竟是真正的法器飞剑!此人来头甚大,不好,我不会因为攀附乙木长青殿而惹上更难缠的宗派了吧。东海的剑仙......莫非此人来自玉清无上灵宝真宗?!”
心思百转千回,也只在一瞬之间。
李弥天想到不可言说的东海巨擘,心气霎时弱了三分。
他只将缠绕道道白气的双拳一并,身外立时多了一道卵圆气罩,上面白气窜动,黑纹道道,有着不俗气象。
乾天清气与坤地浊气倏尔盘踞成天蛇与玄龟。
清灵天蛇冲天而起,夭矫灵动,落下清光;厚重玄龟抬首睁眸,气度巍峨,洒下浊雾。
清光浊雾相合,落在卵圆气罩之上,令这门防御手段生发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意韵。
就好似千载难磨的古兽化石,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咻~,煌煌剑光擦过气罩,割出一道裂口,可惜不深。
灵机涌动下,气罩裂口转而弥合。
卫鸿见状纵剑回转,又是来回攻杀数下,均是有所收获,但不大。
眼看着要沦为硬磨乌龟壳的局面,卫鸿咧嘴一笑,纵起剑光在长空狂舞。
驱策剑光之时,他心中隐有一种畅快感受,默念道,
“数十日前山巅那一剑,或许今日又要重现喽,希望这位李道友能耐砍些!”
剑鸣呼啸,层层叠叠愈发嘹亮。
李弥天自知久守必失的下场,在剑鸣声中有些低沉,
“这家伙的剑器品秩真是太好了,若非禁制层级未曾祭炼上去,我怕是挡不得几剑。而且,此人清气品质亦是极高,底力绵长,真不好对付。”
在卫鸿压制李弥天之际,应修远驾驭着四只如意长青梭纵横来去,将龚托杀得大溃败。
未有几合,这人便吐血长空,眼看着就要被打崩了。
他一身道术原本就不如应修远,时日过去,差距不曾缩小,还愈发大了。
唯一有可能令他翻盘的东西,是蜕凡师尊赐下的开脉符器木傀青铃。
只可惜,此物尚未建功就被卫鸿以九龙炎阳罩炼去小半灵性,此时萎靡不振,发挥不出多少威力来。
烂漫剑光在空中肆无忌惮穿梭来回,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飘忽不定而又锋芒毕露,令人如芒在背。
在夺目剑光牵扯大多数人防备之际,九道丝丝缕缕的清湛清气缓缓落到气罩边上,开始绞缠起来。
卫鸿一心二用,既使剑术又掐法诀,要在暗里运使九龙炎阳罩的法诀。
他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