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鸿拂袖一挥,一口清灵气即刻化作一阵清风,将十一位修道人卷到一处。
他再扫一眼现场,精准捕捉到隗参的方位,笑着将他摄来,放出一道炙热炎气将禁制烧化,却又不损隗参分毫。
从拘束困苦中解脱出来,隗参大喘几口气,用力捶了捶胸口,而后舒展身体,服下一颗丹丸。
这些都作罢后,他才幽幽叹息一声,
“总算是活过来了,托守正道兄洪福,不然老道还不知要受苦多久。”
看了眼这位绿袍黄发的面苦道人,卫鸿抚慰道,
“隗道友愿留在此处为我等探看情形,已是大义。我方才之行,仅是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对于这话,隗参知晓卫鸿实在客气,还给了他几分颜面,心里有些感激。
若是卫鸿脾气坏些,呵骂他贪功冒进险些误了大事,他也是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若是不曾看错,方才那搅动云海的剑光怕是一口品级不低的飞剑,一剑便将这些轻易擒捉他的道人尽数打废,威能可见一斑。
看来这守正道人来历不俗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再不可能出什么差错!
想到此处,隗参脊背弯了几分,有些殷勤地领着卫鸿去拔除阵旗。
“道兄请来此处,这里布设了数十杆小旗,是地上那堆道人遗留下来的手段,可一一拔除。”
他依着记忆连连指点各处,要为卫鸿尽一分力。
不过卫鸿并不需要这点助力,只笑着示意隗参停下,
“先前纵剑斩破此处阻隔之际,伏在此地的阵禁早已显出些脉络,看我稍显手段,一力拔之。”
阵禁不发动之际,布设确实有些隐晦,令人琢磨不清楚。
但方才紫衣道人全力催动阵旗,反倒在天地元气的勾连下将节点全部暴露出来,卫鸿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缩手入袖,按住碧落黄泉幡,用余下清灵气稍稍催动,三道蜿蜒朦胧的漆黑飘带如长蛇般在此地游走,深扎泥石之中。
不知绕过几个弯,缠住了多少东西,这三条飘带蓦地一紧,如同被绷紧的鱼线猛然拉起,竟是将四十杆小旗全数拔了出来。
这根本无需一处处定位,用甚么法诀去收摄,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
小试碧落黄泉幡的威能后,卫鸿不禁将之与那杆爆碎的人魂幡比较起来,心中有了体会,
“不得不说,自家亲手祭炼的法器用起来就是顺畅的多了,无有他人掣肘,但是精微操纵一方面,就不是此前可比!”
这件法器祭炼到三道禁制,就可操纵三道荡魂法光。
但而今的荡魂法光用着更加细腻,远不似先前动辄搬山掘土才能达成目的。
虽然纯论禁制,这仅是涤身层次的法器,然而如今这道法光已然可在虚实之间变换,悄然渗入泥石中,别有妙处。
耗费盏茶时间处置完现场,卫鸿看了一眼海岸。
那处,刘仁携着纯狐幼崽飞来,高声赞道,
“道友剑术真如天威,势若奔雷,耀目之至!我看纵使让蜕凡道人来驱策剑光,也莫过于此了!”
先前斗法之际,卫鸿有意让他离得远些。
斗战之能有限之辈,来了也是个添头,不可改变局势,倒不如叫他远远观望,顺便带带小狐狸。
瞧着同道如此体贴,刘仁哪有不愿的意思。
现在尘埃落定,他什么也不需要做就加入到胜者这一方,自是高兴得不得了。
好话不要钱地从刘仁嘴里冒出来,说什么人如玉剑如虹,同辈之间无双无对......夸得卫鸿难得有些尴尬。
眼看他越讲越离谱,都要扯到在世剑仙上去了,卫鸿终是嘴角一抽,无奈道,
“道友,过了过了!”
刘仁察言观色,及时住嘴,转而瞧了眼躺倒在地的一众道人。
他看着这些人身上的剑伤惊人的一致,却又伤而不死,仅仅是昏迷,不由对卫鸿的评价再度拔高一层。
方才他见如此气势恢宏的一剑斩落,实在有些担心,担心对手会不会死伤太多。
现在看来,守正道人这是收放自如啊。
“道兄,这些人如何处置。”
他施了一礼,轻声问卫鸿。
卫鸿看了一眼十一人,与隗参对视道,
“隗道友,这些道人待你如何,察其品性,是否能用之?”
隗参犹豫一二,想着那紫衣道人抬手放了他一次,未有丝毫隐瞒,将自身的遭遇向卫鸿讲了讲。
影响卫鸿的决断,他不够格,但将事实呈现出来给卫鸿,给予其决断依据的能耐,他还是有的。
听了紫衣道人的言行,卫鸿眯了眯眼,剑指在每一位道人的眉心抹了一下。
彼辈魂魄中肆意纵横的心剑杀念被卫鸿规束成一道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