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阙天宫之上,两位龙虎高功一个晃身,便消失在众修眼前。
二人再一出现,已是在贡鹅山原先的青岩照壁山景处。
莲花冠道人袖袍一卷,罡风凛冽自九天卷落,携着金风烈火撞向这座矮山,须臾间将山头磨去半截。
至于其上的溪涧小鹿,鱼虾林鸟,自是一同回归天地。
深藏岩体的石卵残片浮升而起,一剖两半,落在两位道人身侧,被收入袖中。
木簪道人捉摄气机,显化出一道光河,河水中一尾鱼儿溯游返上,正要窥探此地数十日前的境况,却被漾漾清波打落水中。
莲花冠道人见得另一位同道吃了瘪,不由笑道,
“神胎之残余非我等可以窥探,纵是道兄光阴溯游的秘术非同凡响,亦不可超出界限。既然此地见过,并无神胎正身,我等也可回返教中,向上真复命。”
那位木簪道人经受此挫折,心中也不恼,
“未有神胎乃是好事,免得我与道兄做过一场,伤了道行性命。”
下一瞬,云阙天宫抖落诸多修行人,兀自载着莲花冠道人飞往太始宗。
见同道离去,木簪道人亦是再无逗留此地的兴致,他足尖一点,当即升至云端。
哗啦啦水声响在耳边,再一看,血河横空,百千孕生血孽不由自主升腾而起,投入河中,在金鳌岛横行无忌的血灾倏尔消弭无形。
木簪道人将手一招,漫天血河流淌收缩,渐而窄小,不多时,其化作一条红绫缠绕在木簪道人身畔。
破空声乍起,这位也消失不见。
......
金鳌岛早已定下归属,由太始与玉清瓜分。
元神大教并不直领此处地界,却使唤近处海域的三个旁门来接掌此地,分别为止水剑阁、天涯阁、海角楼。
太始那位龙虎高功不耐处置这些俗事,遁空而去,此地所遗仅仅四位炼煞,一位天罡。
数百低境道人散落,当即有大教门人领头,准备在此地一展身手,扫灭魔氛。
上边五位炼煞、天罡层级的修道人也未曾管束,只任由他们行事。
黎月见云阙天宫飞离金鳌岛,一眨眼自己就被抖出来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再一看,她父亲只与几位同层级道人一礼,便化作白虹消逝不见,也不与她讲几句话。
她轻飘飘落到地上,恨恨跺了一脚,便携着弟弟去找舒雄道人。
出乎预料,这位侍立在龙虎高功身畔的道人也被丢在此地。
两人刚一接头,便去寻卫鸿的最大遗产。
金鳌岛千余万凡民,依着粗略估算,约莫可出数千道人,而这数千道人多数也未必有前程,要一点点培养挖掘,麻烦得很。
现如今,已然有一块最大的糕点,那便是——澜江学宫!
八百余个经过资质挑选,又受过粗略道法熏陶的童子,正是宗门急需之人。
各个宗门教派,若要维持势力不衰,极重要的一点便是收纳新血。
越是有广大的基本盘,层出不穷的修道人,这宗门便越兴旺,此为万世不易之理!
更何况,这些本地道人稍一培养,恰可协助教派统治这片地界,省了调人的麻烦事,有利无弊。
两人匆匆行路之际,那一抹贯空穿云的白虹已是截住了安素。
黎浩初现出身形,立在安素身侧,静静看着他。
此时的安素捏着手中一张血淋淋的皮,神色有些呆滞,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只想将沐德捉来补益七杀星斗煞缺失的部分,未曾想一驱动血魄,沐德便死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怕是就这般凄惨。
回过神来后,安素望着眼前气机骇人的炼煞法师,信手将血皮炼作灰烬,转而对青衣道人沉静道,
“安素见过这位法师,不知前辈该如何称呼?”
黎浩初轻声回应,
“本座黎浩初,止水剑阁长老,特来护送安道友一程!”
他答应了女儿,要阻一阻安素,即便卫鸿身死,亦是不会食言。
安素背后是血海道,来此地是担着干系的,不是那等毫无身份的野修,他杀不得此人。
但杀不得,不代表不能坏他事。
只要其人行事不出格,黎浩初就会在他身侧呆着,一直待到他远离金鳌岛。
虎落平阳被犬欺,于安素而言,一个未必敌得过他巅峰时刻的旁门炼煞,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看管他,简直就是折辱。
可形势比人强,安素并未无能狂怒,他只拱手道:“有劳黎法师了!”
本来其人避开云阙天宫的锋芒,暗里仍有不甘心。
他想在金鳌岛左近搜一搜,找找卫鸿的痕迹,现在看来,此事也要作罢。
二人一路远行,直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