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光倏忽而过,卫鸿携着驻守道人逡巡徘徊,在大都左近来来往往,就是不踏入一步。
在他身畔,已然见不得先前的两尾异种鲤鱼,唯有数十位道人仍旧昏迷,叠成人堆,被云光托举。
大都,庆宫,碧空如洗。
安素高坐法台,手中摩挲着震颤愈发激烈的红皮葫芦。
他抬头看了看天日,又命侯泰将勘灵古镜放出,瞧了瞧卫鸿等人方位。
见这些人仍旧在兜圈子,安素摇头叹息,轻声自语道,
“看来,所谓贺仪是假,只是避着不想与我见面罢了!然而,能避得开吗?”
他袖袍拂动,这面青铜古镜兀自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侯泰老鬼衣襟中。
“你去,将他们捉来,勿要伤了卫鸿道人根基,余者皆可自决。”
侯泰嘿嘿一笑,欣然领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卫鸿总有股厌恶,就像是什么东西被他抢去了。
滔滔浊云腾起,排空而去。
......
大都外,卫鸿仍在山野之间兜圈子,闲来探一探水系,尤其是地下暗河之景,更是他关注的重点。
未几,他正在一处蜿蜒小河边行走,忽而抬头望天。
隆隆声由远及近,嘶吼嘈杂的魔潮携着阴云浊雾、腥风恶煞滚滚而来。
卫鸿持握人魂幡,唤出一道荡魂法光掘开地洞,将众人放进去,推平泥壤。
而后左手执化血钵盂,右手持太阴白骨剑,静静等待来人。
不多时,浊潮落地,千百魔头、魔怪肆虐无度,转瞬间将这片水草丰茂的河畔田园搅得秽恶不堪。
扑通扑通,些许魔怪下饺子一样跳到河中戏水,不时蹿出水面,抖落水珠。
好好的一条清河转眼污浊腥臭,不堪入目。
浊气肆虐下,林木枯萎,泥壤皴裂失水,眼见着多少凡民身家所系的良田顷刻摧折。
卫鸿放任这些魔怪肆虐,等待着头领说话。
瞧见卫鸿淡然自若的样子,本来还想藏在群魔中看戏的侯泰不禁走了出来。
“你小子不敢入大都,分明是贪生怕死,而今我等来捉你,死到临头怎又不怕了?”
这枯瘦老叟一脸戏谑,眼瞳中闪烁着狡诈与贪婪。
望见魔物中钻出一位道人,卫鸿微微挑眉,冷然道,
“此回,来的魔头就你们吗?不必多说了,做过一场吧!”
瞧见来袭的魔怪层级并不甚高,仅有这老叟有开脉二三重的样子,卫鸿心底稍微松了口气,迈步而出,拔起身旁的人魂幡。
魔怪还未动手,他挥动着长幡便锤爆了几个脑壳。
一时之间血肉飞溅,如熟透的西瓜被当空打爆,红白之物散了一地。
方才还视他如无物的诸般魔头霎时间凶狠起来,彼辈摩擦鳞甲,有的躲在后边喷吐污浊晦气,更有悍勇者凶猛扑杀而至,看架势要将卫鸿一口咬死。
侯泰看着卫鸿将他手下魔头一一打杀,心底未有半分不舍。
他只觉这人还是斗法经验少了,不晓得擒敌先擒王的道理。
区区涤身层级哪里有多少内气,本就是不能久战的阶段,有着法器可发挥开脉战力,却如此不珍惜,真是失了智。
如若卫鸿不惜法器毁损,径直将人魂幡、化血钵盂等等开脉级数的器物引爆开来,借着这股力量悍然一搏,他未必能逃得了好!
现在么,温水煮青蛙,正好!
叫卫鸿多多损耗内气,他等会儿抓起来也容易些。
安素可是说过,最好别害了此人修行根基,那就等等吧!
想罢,侯泰悄然后退,将一众魔怪护至身前,待得去了后方,他环视了一周,忽而眼光一亮,暗骂一声好小子。
原是有几头灵智开启的魔怪与他一般灵醒,龟缩在后边出工不出力。
这等好位置哪里是其余魔怪可以争抢!
他眼珠子转动,嘴角咧开狂笑,长臂不时伸出数十丈,直将那等缩头乌龟都一个个捉起来,丢了上去与卫鸿厮杀。
卫鸿不急不恼,熟悉着焦尾的身躯,驱策太阴白骨剑斩杀远处下黑手之阴浊魔物,挥动长幡痛殴精擅于肉身搏杀的魔怪。
法光剑气纵横呼啸之间,将自身护持的密不透风。
这躯体与他原身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不论肉身力量,还是灵机内气,皆是薄弱不堪。
唯有其身血肉间蹿动的电芒还值得一看,这是焦尾的先天禀赋。
再升格数个层级,或许有望达到蛟龙驱使之龙雷的层级,雷霆过处百邪不侵,六军辟易。
现在还差了很远。
不过,这只是个速成鲤妖,有此落差不足为奇。
念动之间,他只见来袭的魔物尽皆是老弱病残,并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