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自知必死,也不敢贪求宽恕,只是我那老母长居乡下,也并未得我多少好处,她......”
小吏说到此处就不再言语。
他哀求地看向这位曾经将他自泥涂中拔擢的贵人,现在冷漠而森然的仙师。
余化及微微点头,示意已然知晓。
那人得了授意,心中顿时释然。
他向余化及道了声谢,挣扎着爬起,将外衣抛过房梁,系一个结,而后就吊死在此地。
......
卫鸿行到安置少年的屋舍,推门一看,里面有数人在忙活,俱是被请来的医者。
他人的老父呆滞坐在床边,似乎魂飞天外,与俗世隔绝。
这人伤得很重,幸而此地调拨了些赵极炼制的好药,又有少许灵药能给此人用上,这才救回来。
耗用些许灵材之事,卫鸿并不吝惜。
信义的建立是难事,破坏起来却简单。
卫鸿前些时日积攒下的些许信誉,可不想尽数倾覆在此事之中。
救得这一人,此次事件的人心损失就可挽回不少,乃是千值万值的一笔买卖。
耗费个把时辰,少年的命总算稳住,接下来要养回来就无甚难处了。
于是卫鸿离开这里,叫来余化及问询。
“那人及其党羽怎么处置的。”
余化及低下头,回应道,
“罪魁祸首自尽,从者皆杀。”
卫鸿闻言点头,余化及并无因着些许情分包庇此人,处置还算得体。
他嘱咐一句,
“斩其首,悬之城门。张榜诉其罪状,以此惩前毖后。”
“是!”
处置了这件事,卫鸿踱步到存放灵材的房间,静心养气,继续观览道书。
做事与修行一般,同样有种种未曾遇见的碍难,今日之事亦是一教训。
闲暇之余,他思忖着今日得失,
“人性之中的善与恶,处事时都应该纳入考虑,须得做一些预备以遏制糟糕情况的发生。”
他不禁问自己一句:人都有贪欲,凡民的贪欲他处理起来不难,可修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