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豪宅,为你烹饪餐食的人呢,他们也对你有大恩吗?”
这有何难以破解的,周立成感觉自己占着道义的上风,言语越说越顺。
“大恩绝不敢说,但说是一分情谊,总该有的。那些人为我做工,我给他们银钱,他们对我哪儿来的恩?他们该谢我才是!毕竟,没了我,他们哪儿来的生计。而我可不曾要过您一分一厘。”
卫鸿整理思绪,随口答复。
“你对我是赠予,故而有情谊,为你辛劳者与你是雇佣关系,此乃等价交换,所以这其中谈不上恩义。是这个道理吗?”
周立成细细思索,没觉察出什么问题,点头应是。
“你我此前不曾相识,为何你对这些短褐穿结之人就不似对我这般友善奉承,是因为我道德高尚,你等心悦诚服吗?不要自欺欺人了。”
“这,这。”
汗液一滴滴淌落,周立成难于解释。
“你对我奉承,敬畏的是我的武力与背景,可不是甚么情谊。或者说,你对如我一般的大都来人的供奉,只是出自于自保的念头,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卫鸿的语速越来越急,压迫感层层递增。
“你所谓的馈赠,其实也是在做着交换。只不过交换之物不是金钱,而是大都对尔等的网开一面,而是自家势力的扩张。以有形之物易无形之物,真是好买卖。你们很贪啊,付出这一点可有可无的东西,就想换得更多,只是我并不认可这样的交换。
“更何况,你所供奉之物,也只是借花献佛罢了,这些良田美宅的真正产出者可不是你们,是那些早被埋到土里去的可怜人,你又有何颜面叫我因此而网开一面。”
周立成瘫坐在地上,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许是知晓言语的无力,他忽而歇斯底里,大声咒骂。
“你卫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天下的乱象,大都要负大半责任,现在派了你这么个黄口小儿来此地搅事,我看你们全部要完,等死吧,哈哈哈...呜”
两侧的汉子把这个依然疯癫的米粮铺大掌柜的嘴捂上,带下去处置了。
卫鸿一向崇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一刀砍杀未免也太过痛快,自是让与此人有大仇的家伙出出气,算是废物利用了。
接下来是一批一批地杀人,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可众人的心情却是愈发雀跃,卫老爷来了,青天就来了。
人要杀,舆论宣传也要重视,以免一些遗老死灰复燃,在日后胡乱攀咬,在此事上传谣。
于是卫鸿命一批嘴皮子利索的人去向大众传达审判的过程与结果,毕竟人群太过广大,离得远了难免听不清也看不清,他们有知道此事的权力。
笼罩在崇和府不知多少年的阴云,被天光刺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