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许三才走不通,这个却能走通……”
“李怀德是个什么人,师父不用我告诉了吧?”
赵师傅恍然大悟。
难怪开始马科长的语气缓和多了,原来如此。
他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人,沉着脸转身就走。
“哪里有这么乱弹琴的事!”
“我去找杨厂长好好说道说道!”
“要狠狠压下这股不正之风!”
姜岐一把拉住赵师傅,摇了摇头。
“师父,先别去!”
“李怀德跟马科长虽然都是头上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的东西。”
“人却不蠢。”
“不会不知道您背后站着杨厂长。”
“他处理许大茂许三才父子的时候,一定会考虑到这点。”
“或许,咱们师徒俩能发个小财……”
姜岐挤眉弄眼,露出一抹坏笑。
赵师傅都要被这惫懒小子气乐了。
“胡说八道!”
“我要发这个财做什么!”
“才不跟李怀德他们同流合污!”
他跟孙沉香结婚多年,到底受了外家那几个文人的影响。
底线比李怀德马科长等人要高得多。
姜岐眼睛珠子骨碌一转。
“师父,我去保卫科打探打探!”
“车间主任要是问起来,记得帮我说一声!”
“回头再跟您继续练习现场操作技能!”
赵师傅一把没拉住滑不留手的姜岐。
笑骂道:“这小子!”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红星轧钢厂当然也不例外。
杨厂长虽然是根正苗红,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的正厂长。
麾下的李副厂长李怀德与聂副厂长却各有山头。
李怀德的老岳父是冶金部的中层领导,级别不高,权柄极重。
他能在红星轧钢厂里呼风唤雨,就是因为背后站着那么一位大神。
而聂副厂长就更了不得,家里老爷子可是当年走过长征路的人。
如今老爷子就住在海子里。
虽然聂家素来低调,老爷子也不再处理具体正治上的事。
到底是一棵平头百姓可望不可及的参天大树。
聂副厂长无心正事。
因伤病退伍后,自愿来红星轧钢厂当个副厂长,平安度日。
不过,红星轧钢厂是万人国营大厂,厂领导当然也是有级别的。
聂副厂长算是副厅级干部。
许家父子被带去保卫科后。
马科长第一时间跑去了李怀德办公室。
心腹狗腿子嘛,自己的位置当然要摆正。
“李厂长,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就看您怎么处置了。”
“不过,许三才想见见您……”
李怀德的反应很平淡。
“这事不是有赵师傅掺和在里面?”
“他背后的杨厂长可是自诩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人。”
“还来见我做什么?”
马科长同样做了个拇指中指食指搓揉的动作。
“许三才打算用这个……”
“看他那样子,应该不会少……”
李怀德微微一笑。
看来这个许三才还满上路的嘛。
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来。
“是么?”
“那就去见见许三才。”
接着又笑眯眯地道:“这个许三才毕竟是老同志。”
“在咱们厂工人俱乐部里辛辛苦苦、勤勤恳恳放映电影。”
“为工人群众的娱乐生活做贡献。”
“有时候还要响应国家号召下乡宣传,也着实辛苦了。”
“犯错不要紧。”
“总要给人家开口解释的机会嘛。”
马科长脸上陪着笑容,唯唯诺诺。
“是是是,厂长您说得对!”
心中却暗自腹诽。
明明看中了许三才的大黑十,嘴巴上却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难怪他能当领导!
……………………
此时姜岐已经蹑手蹑脚靠在保卫科临时用来关押的小黑屋后墙上。
暗夜蝙蝠之耳将里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许大茂正对着石头胡同的十来个青皮破口大骂。
“姥姥个腿儿的!”
“接了爷们的大黑十,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得亏还有脸到处吹嘘四九城里头一份!”
姜岐在外面听得好笑,这马脸孙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