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娄晓娥急忙起身,跟在姜岐与赵家兄妹身后风风火火往倒座房跑。
谭岚青轻声“哎呦”一声。
拉着娄晓娥的手笑道:“傻孩子。”
“你跑去厨房添什么乱?”
“非得让你孙姨赵叔骂上两句才欢喜?”
娄家住的是沧桑巨变前留下的花园洋楼。
比南锣鼓巷95号大院好的是,没有安排进去那么些住户。
依旧是独门独院带花园。
这年头,花园洋楼里虽然已经没有了仆役佣人。
不过家中雇工还是不少。
比如司机,比如厨子,比如打扫清洁的杂工。
娄晓娥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哪里进过厨房?
只怕连盐巴与白糖都弄不清楚。
跑去倒座房帮忙自然是纯属添乱。
娄晓娥被谭岚青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岐带着赵家兄妹离开。
倒座房中,几道菜蔬冒着蒸蒸热气。
虽然只是家常菜,却也令人食指大动。
孙沉香一边将老母鸡汤转在瓦罐中,一边安排姜岐四人端菜。
今儿说的是孙沉香做饭,其实主厨的人还是赵师傅。
孙沉香昔年跟谭岚青娄晓娥一样养尊处优。
别说杀鸡褪毛,她连条鱼都收拾不明白。
姜岐带着赵建国与春云春秀姐妹,将香气扑鼻的饭菜端进正房。
在这艰难岁月的尾巴根上。
有鸡汤,有红烧肉,还有两样清炒时蔬。
并芥末墩儿,花生米等下酒小菜。
寻常百姓家中,已经算是难得的丰盛。
当然,跟娄一啸那住在花园洋楼里的大实业家伙食不能比。
孙沉香招呼着几人依次坐了下来。
姜岐连忙起身开了一小坛莲花白。
赵师傅平时不上班的时候,也会小酌两杯。
孙沉香笑道:“这还是头几年在海淀正街北头路东仁和酒店买的,真正用白莲菡萏酿的。”
“开了坛,一股莲花清香。”
“一直藏在大杂院那边,昨儿搬家才翻出来。”
“就被这孩子惦记上了。”
这年头粮食紧张,街面上的小酒作坊倒闭关张居多。
更别说这种用特殊技法酿造的莲花白。
姜岐笑吟吟地道:“谭姨同志,您也尝一杯?”
孙沉香轻轻拍了他一下。
“谭姨就是谭姨,瞎叫什么同志?”
“难道你叫晓娥也叫晓娥同志?”
谭岚青与娄晓娥母女与赵家兄妹齐齐点头。
“他还当真是这么叫的!”
满座哄堂大笑。
席间气氛顿时快活了起来。
姜岐先依次斟满酒。
当然赵家兄妹是不能饮酒的。
倒是给娄晓娥满满斟上了一杯。
等赵师傅孙沉香谭岚青三人动了筷子,姜岐才跟赵家兄妹与娄晓娥一道起筷。
孙沉香拿起碗要给姜岐盛鸡汤。
嗔怪道:“原本就瘦的跟猴子似的,又连接摔上两跤。”
“还不多喝两碗鸡汤补补!”
“万一留下什么隐患可怎么好?”
娄晓娥这才知道姜岐额头上的红肿淤青是摔伤,而不是天生胎记。
奇异般的像是放下了一点心思……
又不由得暗暗想着。
没了那块红肿淤青,这个叫姜岐的年轻人生得当真不错……
跟如今街面上的小年轻大为不同。
倒是颇有几分孙姨之父孙伴鹤先生的气质。
刚刚说起清三代瓷器款识的时候,甚至跟她爸爸娄一啸的气度也有几分像……
姜岐哪里知道娄晓娥一会儿想了这么远。
连忙起身笑道:“师母,您坐着,我来就好。”
先给赵师傅,孙沉香,谭岚青依次盛了碗鸡汤。
然后是赵家兄妹与娄晓娥。
孙沉香连看着姜岐喝了两碗鸡汤才笑道:“这才听话。”
“以后可再不许粗心大意了。”
“小小年纪,额头上留道伤疤不是玩的。”
“也是二十岁的人了,还要娶媳妇不要?”
娄晓娥听了,飞快瞄了姜岐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里有些乱……
脸上微微有些发烫,连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用酒意掩饰脸上宛若桃花般的红霞。
她的动作神态哪里能瞒过姜岐的洞察者之眼。
微微一笑。
对捅娄子这事,又多了几分把握……
谭岚青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