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在东直门外。
从南锣鼓巷走路过去得三十来分钟。
姜岐虽然看着身材单瘦,练了这一年多奇特拳谱上的拳法,体力却是极好。
用两条腿跑也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红星轧钢厂。
大门口。
去上早班的红星轧钢厂女工,看着他额头上的红肿淤青打趣。
一名女工笑嘻嘻地道:“小七,昨晚是不是去做贼了,被人拿住了打的挂了幌子?”
又一名女工出声笑道:“瞧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才一天没见,就头上长犄角了!”
姜岐只是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却并不还嘴。
还是不要轻易招惹她们为好。
姜岐低着头匆匆走进轧钢厂大门。
身后传来女工们阵阵欢乐的哄笑声。
姜岐听着脑海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收获了来自那群女工的大票欢乐情绪值!
嘴角微微上扬。
只要不跟许大茂那倒霉催的一样被拉去小库房里扒裤子看瓜。
能收获大票情绪值,被这群女工取笑几句有什么大不了的?
横竖不会少几块肉!
钳工车间里。
大群红星轧钢厂里的职工,熙熙攘攘围着昨晚贾东旭出事的那座大家伙看热闹。
地上,贾东旭的血迹还没清洗干净,掉落的钢材也没重新整理。
横七竖八滚落一地。
吊轮上松了卡扣的钢绳,垂在半空摇摇晃晃。
直看得姜岐心惊肉颤。
好在是现在吊轮上没挂着钢材。
不然再砸下几吨材料,以眼下的人群密集程度,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的保卫员跟两三个片儿警正在维持秩序。
张开双臂驱赶喧嚣人群:
“别挤!别挤!”
“都让开些,不要破坏现场!”
“事故现场有什么热闹好看!”
“该上班的去上班!”
“该下班的回家休息!”
毕竟是一场人命关天的安全事故,现场当然一定要保护好。
不但等会杨厂长,李副厂长等厂里领导要来查看现场。
就连治安局,街道办事处都要派专人过来了解情况。
姜岐将装着饭盒的布包放在旁边的柜子里,戴上帆布手套。
看看噪杂无比的车间,不知道多久才能正式开工。
皱皱眉,又将手套取了下来。
“小七,你也过来了?”
赵师傅越过人群,带着笑容,快步朝姜岐走来。
转眼便看见小徒弟头上的红肿淤青,登时心疼不已。
连忙将姜岐拉出人群,师徒两人走去一处稍微僻静些的地方说话。
赵师傅今年还不到四十岁。
满脸络腮胡子,身材算是这个年代难得的高大魁梧。
足足比姜岐要高上一個头。
虽然在钳工车间作业,身上的深蓝工装制服却洗的干干净净。
连一点油污钢材碎屑都没有。
赵师傅卷起袖子,用满是老茧的大手,轻轻帮姜岐揉着额头上的红肿淤青。
一边揉,一边压低声音问道。
“小七,还疼不疼?”
“头上大包也是昨儿中午帮我搬家那会摔伤的?”
“我记得你昨天不是磕碰到了腿脚?”
“怎么头上也红肿淤青了这么大一块?”
做惯钳工活计的人,手劲有些大,疼得姜岐龇牙咧嘴。
赵师傅接着道:“这可怎么成……”
“晚上别去食堂吃饭,去鸽子市上踅摸只老母鸡,我炖碗鸡汤给你补补才好……”
“这脑袋上的伤可不比其他地方……”
“留个头晕脑胀的病根可不是闹着玩的……”
来自赵师傅的关怀情绪值+999!
姜岐心中阵阵暖意流淌。
赵师傅跟姜岐也是师徒,等同一大爷易中海与贾东旭的关系。
只不过,赵师傅对姜岐的照顾并没掺着什么私心杂念。
不像一大爷一心指望贾东旭帮他摔盆打幡、养老送终。
赵师傅对姜岐就跟自家三个孩子没什么两样,关怀备至。
不求任何回报。
书香门第出身的赵师母对喜欢古玩行的姜岐就更好。
姜岐这一年来能够去鸽子市,几个小市鬼市,并从打小鼓的手中掏换来这么些古董珍玩。
也多半由赵师母让赵师傅出面帮他打掩护。
不然就凭姜岐这副半大小子的弱鸡模样,早早被人啃得连渣滓都不剩。
这年头虽然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