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坐在轿子上,十二名轿夫扛着沉重的轿子,带着海因里希在泥泞的道路上前行着。
一步深,一步浅。
摇摇晃晃的轿子,让海因里希皱起了眉头,心中略有不满和烦躁,但最后也没说什么,而是反复翻弄着手中的信件,思考着利奥的情况。
利奥,利奥,利奥。
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成了心魔。
不论海因里希在吃饭,还是在睡觉,这个名字都会在他脑海中浮现,久久挥之不去。
“陛下,有消息。”
腓特烈忽然骑着马,出现在了轿子旁边,掀开帘子看向了里面。
“利奥给里昂寄信过去了。”
“哦?”
听到海因里希这样的声音,腓特烈就知道,他肯定是感兴趣了,现在就是汇报的最好时机。
“他什么都没说。”
“你确定?”海因里希的面色不悦,“究竟是你们粉饰的,还是他的确什么都没说?”
“千真万确。”
腓特烈认真地回答道。
这個利奥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海因里希一时间也有些搞不懂了,不太理解利奥的行为,同时也为局势的恶化感到一丝发愁。
帝国内的贵族,开始有意见了。
虽然他们没有直接提议,但想必如果这一战输了,海因里希就要失去大部分贵族的支持了。毕竟,利奥的压力确实给到了德意志本土,让那些贵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已经几百年没听说过意大利人杀出来了。
上一次......上一次还是罗马帝国的时候。
这一点,德意志贵族很清楚。
他们的帝国号称罗马帝国,但毕竟只是非法组织,不是真罗马帝国。要是有了真罗马帝国出来,那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
所以他们必须压制。
但要是压不住的话,那就得有人去背锅,这个背锅的人,最好就是非法组织的领袖。
海因里希也不想背锅啊。
既然不想背锅,那他就必须拿出足够的成绩,去告诉帝国内的贵族们,以自己的能力可以解决问题。
“那他说了什么?你告诉我。”
海因里希伸出手,支在了轿子的边上,重心的变化让轿子摇晃了一下。
但他的身体依旧平稳,眼神中也满是好奇。
见到他的模样,腓特烈立刻答道:“他说他马上就要到里昂了。”
“真可恶啊。”
如此说辞,让海因里希无比熟悉。
当初利奥不就是这样寄了一封信给自己的吗?现在又玩这一出,让海因里希无比厌恶,心中的憎恨几乎压抑不住。
“放我下来。”
海因里希立刻对着轿夫们说道。
得到命令,轿夫们立刻放下了轿子,卸下肩膀上的担子后,顿时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随着轿子的落地,骑士们也停下了脚步。
整支大军就这样停下了。
“扎营,扎营。”
海因里希挥了挥手,随口应付着这些士兵。
“顺便叫弗拉季斯拉夫,还有佛兰德斯伯爵鲍德温过来,我们得研究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这就去。”
腓特烈离开了。
而士兵们也乱哄哄的,开始寻找着自己的住处。其中的打斗并不少,不过比最开始的时候好了不少。西法兰克人和德意志人,还有波希米亚人、巴伐利亚人、佛兰德斯人各自抱团取暖,躲在了属于自己的家乡的人群当中。
这样的混乱,几乎持续了一个小时,才平息下来。几名主动挑起争斗的士兵被拉了出来,在众人面前被剃成了光头,然后用鞭子一顿猛抽,才安静了下来。
海因里希就这样看着。
对于如此大规模的军队,他没有更好的方式来处理,因为他的时间不够,也没有纲领性的思想,来对军队做出任何变革。
可以说,他的军队和一百年前的德意志军队,在组织形式上的区别并不大,甚至让那个时代的士兵和贵族来,也能融入现在的这支军队。
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海因里希暂时没头绪,也没法解决,所以只能押宝在最终的战斗上了。
“陛下。”
弗拉季斯拉夫走到了海因里希面前。
随后,佛兰德斯伯爵鲍德温,也来到了海因里希面前,向着他欠身行礼,但从懒散的肢体语言中可以看出,鲍德温似乎不是很重视海因里希。
倒也不难理解。
西法兰克王国不是乌合之众,他们也同样是查理曼留下的遗产,对于东边的这个兄弟,倒也不是很尊重。
但现在不是讨论礼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