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当钟声回荡在罗马城中时,所有的信徒都来到了广场上。他们静静地听着利奥的弥撒,顶着一夜的疲惫,但也夹杂着欣喜。
是的,新的一年到了。
“......和平依旧没能在德意志降临,这是令人悲痛的一天。即使在如此神圣的一天,我们依旧无力阻止。让我们为那些陷于战火的可怜信徒们祈祷,愿他们的灵魂能得到上帝的庇佑,阿门——”
“阿门——”
信徒们跟随着利奥,在胸口画着十字,并且结束了这一天的弥撒。
其中,感受最深的人,便是伯莎皇后。
她是德意志的王后。
有如此身份,听闻着自己祖国的事,就更让人叹惋了。
弥撒结束,伯莎在一众仆人的拥簇下,回到了利奥安排的宅邸当中。在她的宅邸附近,还有许多权贵的宅邸,但伯莎却没有机会接近他们。
“殿下。”
斯蒂凡娜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见到她,伯莎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和大部分权贵不同,伯莎的性格还算比较温和,也算得上平易近人,而斯蒂凡娜又是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不光是因为斯蒂凡娜的职责,而且还和斯蒂凡娜对她的态度有关。
至少斯蒂凡娜愿意听她说话。
“斯蒂凡娜,有事吗?”
伯莎边走边问道。
斯蒂凡娜说:“殿下,我得麻烦您帮我个忙。”
“嗯?”
对于斯蒂凡娜的请求,伯莎并没有迟疑。她在斯蒂凡娜面前没那么多心思,也不会想到斯蒂凡娜要做什么。
她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然后等着斯蒂凡娜开口。
“我......这里有一封信,得请您帮个忙。”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斯蒂凡娜的语气没有犹豫。
看着斯蒂凡娜递过来的信,伯莎歪过脑袋,拿来看了一下之后,并没有拆开外面的信封。她迟疑了片刻之后,看到信并没有封口,于是将戒指拿了下来,递给了斯蒂凡娜。
“是需要这個吧。”
“是的。”
斯蒂凡娜微微点头。
利奥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她想办法,给这封信盖个皇后的章。
而这封信的收件人......
正是巴伐利亚公爵。
诺特海姆的奥托。
......
德意志。
1069年的第一场帝国会议,在雷根斯堡落幕。兰杜尔夫是彻底被批臭了,海因里希在会议上破口大骂,完全没给自己的连襟留半分情面,甚至连着教皇一起骂,搞得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这样正常。
奥托揉着自己的眉心,思考着海因里希的行为,同时也在考虑着自己的未来。
巴伐利亚公爵领是个麻烦事。
这里曾经是皇室领地,而他和兰杜尔夫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兰杜尔夫公开跳反了,而他奥托没有。
原本奥托还有些指望。
但在会议上,看到海因里希的那个样子,他又有些畏惧了。
要是兰杜尔夫被干掉了,自己还有没有活路?海因里希的下一个敌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如此忧虑缠绕着奥托,让他的思绪变成一团乱麻。
当他回到自己的城堡时,一名使节不知何时出现,在城堡门口和守卫沟通着。奥托看了过去,眼神中有一丝迷茫。
那个使者不是很眼熟。
没见过啊。
很显然,门口的守卫们也不想放这个陌生人进来。
于是那个使者便大喊了起来。
“我是教廷来的使者!我带了皇后的信!放我进去!”使者用德语大喊,“我是教廷来的使者!我带了皇后的——”
奥托站了起来。
这是搞什么?
他之前和教廷有些龃龉,这一点知道的人不多,但刚好都在雷根斯堡。而且,其中的当事人之一,海因里希,就在这座城堡中,甚至离奥托并不远。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肯定要把这件事摁下去。
但事情似乎来不及了。
几个关键词,让海因里希比奥托还着急。奥托甚至还没找到自己的骑士,海因里希就已经带着自己的士兵,来到了雷根斯堡的城门口,从那个使节手中夺过了信,开始翻阅了起来。
呆愣在塔楼上的奥托,只能看着海因里希的动作,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希望不要有意外发生。
很快,海因里希放下了信。
奥托观察着,这位平日里假装慷慨的君主,此时却没有给使节小费,大概是因为心情不悦吧。
而那封信也顺理成章地进了海因里希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