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坐的不算远，他怕被对方听到会让现场显得非常尴尬。

《色戒》首映过后不出意料的得到了全场的超高评价。

就连老外都对这部电影的大尺度感到震惊，同时也为其中的情欲纠葛而感到痴迷。

可以说只看现场的反映就足以确定《色戒》基本已经稳稳拿到了颁奖礼的邀请函。

《色戒》首映后的第三天《太阳照常升起》也得以在电影节上首秀。

和色戒的大尺度相比，程瑜在《太阳照常升起》中跟孔围的激情戏简直不值一提。

两个人别说私密部位了，就连屁股程瑜都只漏了半个……

这样的尺度显然无法满足被《色戒》养叼了胃口的老外，而《太阳照常升起》的故事情节就更是让这些老外们一头雾水了。

他们不是没见过剪辑手法乱七八糟的意识流电影，甚至这本身就是威尼斯电影节的特色——作为知名度最低的欧洲三大，威尼斯一向钟情于技法超前，极具迷幻风格的电影。

这也是老姜当年的《阳光灿烂的日子》能够在威尼斯大受欢迎的原因所在。

但是《阳光灿烂的日子》虽然同样混乱，但其讲述的故事内核是可以被老外们理解的，那种青春期的躁动与幻想，是全人类都曾经历过的东西。

但《太阳照常升起》则不同，这帮老外对华国的近代史所知甚少，这种情况自然没法看懂隐喻重重的《太阳照常升起》。

果不其然，甚至没撑到电影结束，在场的观众和影评人们就走掉了大半，剩下一直坚持到了最后的影评人们在电影结束以后也问出的问题，也都是在问这个故事到底讲了些什么东西，某某镜头为什么要这样拍摄？

姜闻一开始还费尽心力的跟对方解释，说出来的那些话听的程瑜的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在场的国内记者中有哪个不开眼把记录下的文字发到国内的媒体上。

结果老姜一番长篇大论的解释说完，问出问题的现场记者仍旧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那个瞬间，程瑜清晰的看见老姜的面色变幻了至少三次，紧跟着，他一直挺的笔直的脊梁也在不知不觉间垮了下去。

就好像某种支撑着的他的东西一下泻去了能量。

接下来面对记者们的提问，老姜明显产生了一种类似应付的态度，这样的态度让双方都非常不爽。

问答环节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就再也没有记者起身询问问题了，在场的主持人也只得尴尬的宣布问答环节结束，众人各自散场。

当天夜里，老姜拎着两瓶洋酒敲响了程瑜的房门。

两个人大喝了一顿，酒过三巡以后，老姜忽然满嘴酒气的说了一句：

“鱼儿，该回去了。”

这话让程瑜不禁一愣，忍不住呆呆的问：

“这就回去了？不再等等结果？”

“等个屁！”老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以后愤愤的骂道：

“他们根本就不懂，他们什么都不懂！”

老姜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声音中甚至隐隐带着几分哭腔：

“他们只想看他们想要看到的，至于咱们国家过去百年里真正发生的那些事情，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可笑我之前还想着通过我的电影让他们明白，我踏马就是个煞笔！”

发泄过后，老姜渐渐恢复了平静，他大着舌头一下下的摆着手：

“这抛媚眼给瞎子看的煞笔事我今后是不可能干了！与其拿出来给这些瞎子看，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人看明白的同时还能够看的乐呵！”

这个瞬间，程瑜意识到老姜蜕变了。

他终将走出他前世走过的那一步。

但这显然不是一件坏事，反而是属于他姜闻的成功的开始。

想到这，程瑜没多说什么，只是举杯跟老姜碰了一下，一仰脖同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开口道：

“别的话就不多说了，以后有角色你招呼。”

听到这话的老姜笑着竖起个大拇指：

“鱼儿，仗义！”

…………

翌日下午，老姜就带着程瑜等人提前退了房，甚至不等闭幕式前夕，就果断的坐飞机回了国。

而后续发生的一切也正如老姜所料，《色戒》剧组得到了邀请函，而被老姜安排着留在威尼斯的工作人员则迟迟没有等到属于他们的邀请函。

这就意味着，组委会甚至连一个安慰奖都不想给《太阳照常升起》！

从意大利回来以后，老姜直接就进入了闭关模式，用他的话说他准备开始磨剑了，这把剑等磨出来以后势必见血！

而程瑜则是在跟老姜分别以后返回来《画皮》剧组。

这一趟在外面浪了足足二十天，接下来，他必须持续性的高强度工作直到电影杀青为止。

九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