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角帆。”
“落下主帆。”
“落下后桅帆。”
“收起锚链,动作快点,快……”
随着“镇南”号铁甲舰船长傅红玉的一连串命令,舰上的水手们宛如被猛抽的陀螺一样,迅速而有条理的行动了起来。
10多名水手一起奋力的转动巨大的绞盘,在一声声的号子声中,将抛下的沉重锚链慢慢收了上来。
帆缆手就像灵活的猴子一样,爬上了高高的桅杆,陆续将前帆,角帆,主帆和后帆都放了下来。
其他水手在船长的命令下,有序的操纵帆缆,调整巨大风帆的迎风角度,手上奋力转动的已出现了残影。
“哗啦”一声
垂落的风帆兜满了海风,立马紧绷了起来,产生了巨大的拖拽力道,令高大的桅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音,拖拽着沉重的铁甲舰开始缓缓移动。
“快点收紧帆缆,动作快一些。”傅红玉大声的吼道,有些想要刀人的冲动。
桅杆发出超出负荷的响声,出现明显的倾叙,意味着操帆的低级失误。这是水手们没有收紧帆缆,这时候必然要问责水手长。
一根主桅杆帆缆至少有4~5根帆缆拉拽,助力主桅杆分散力道,哪一条帆缆没有拉紧都不行,会造成力道偏斜。
万一搞个不好,可能折断桅杆,那他这个船长就完蛋了。
“王大力,胡二蛋,你们两個混蛋搞什么?”水手长郑铁锤一阵风般的猛冲了过来,他是个身材壮硕的大汉,气怒交加的大声吼道。
郑铁锤一把推开胡二蛋,抓起绞索把手奋力的摇动起来,很快将缆索绷的笔直,并大声吼道;“看什么?来帮我一把。”
王大力和胡二蛋立马上去,几人合力将缆索死死拉拽着。
铁甲舰在海湾兜了一个大大的弧线,在湛蓝的海面上留下半圆形的清晰航迹。
在缆索力道稍有松力的时候,几个人合力又转动了几圈,将缆索彻底收紧。
郑铁锤这才将绞盘另一端的缆索熟练的缠绕几圈,绳头又从粗壮的船舷桩上反圈套住,再反圈套住,一连套了5下,这才打了个绳结固定住。
帆船上的绳结有几十种,应用在不同的场景上。
这种系缆绳结非常牢固,打上去以后除非把缆绳拽断了,否则不可能松滑,是随手必须掌握的技能。
解缆的时候一拽就开,极为便利。
铁甲舰在水手们的驾驭下,就像个笨重的黑胖子兜了个圈儿,缓缓向海湾广阔的水面驶去。
相比较三桅风帆战船的灵活,操帆响应极快,铁甲舰由于自身的沉重而笨拙多了,转个圈儿都要十几分钟。
解决了方才的错漏之处,水手长郑铁锤显然没有就此放过王大力,胡二蛋两人的意思,而是厉声斥责问道;
“你们俩是刚上舰的白痴吗?这玩意儿练了几百上千遍了,水兵条例也背的滚瓜烂熟,怎么在关键时候给老子下眼药?”
“报告长官,是二蛋合力收缆的时候手滑了,手打在绞盘桩上,恐怕将手指头打断了,手差点搅了进去。情急之下我帮他拽出来,想找东西包扎来着……”
“包N娘个头啊!就是这个笨蛋的手绞断了,那也要先把缆桩收紧。这根大桅杆就是全船将士的命,若是出现任何闪失,船长大人都兜不住。”
“报告长官,职下等知错了。”
“老子恨不得一脚踹死你们俩个,手伸出来给我看看。”郑铁锤余怒未息的说道。
“是,长官。”
胡二蛋伸出手来,他的一根小手指明显扭曲变形,扎心的疼,这肯定是断了。
说到底,还是水兵们遇到紧急情况经验不足。
郑铁锤的脸色缓和了些,依然黑着脸说道;“这双手算踏马废了,自己回舱底待着吧。等到训练结束返港,老子打个报告让你下船,你这样的残废能做什么事儿?”
“长官,求您给我个机会,断了一个手指头我还有4个,能使得上劲儿。”
“净胡咧咧,疼成这个样子还能做甚么?”
“不影响的,长官。”
胡二蛋也是个狠人,伸出另一只手用力的将伤手一捋,闷哼一声,硬生生的将扭曲的手指又搬了回来。
他的额头上明显出现了一层冷汗,脸色也煞白了些。
外表粗豪的郑铁锤是见惯生死的人,当然知道十指连心。
他有些诧异的看了一下胡二蛋,心中柔软的地方被触动,黑着脸吩咐说道;“战位上现在缺不了人,你自己去下层甲板找孟郎中治疗,去敷一些药。”
“长官,小的想为大帅效力,请长官给个机会。”胡二蛋哀求说道。
郑铁锤“嗤”笑了一声,道;“想给大帅效力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你这一个。赶紧去找孟郎中治疗吧,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