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
他时常会跟村子里的孩子打架,并对任何嘲笑自己的人施以反击,企图用拳头夺回自己的尊严。
但这种孩子气般的努力无济于事,只是把“强盗的杂种”这个称呼变成了“强盗的粗鲁杂种”。
倒不如说基根的这种行为更加符合了人们心中对他的刻板印象。
甚至连母亲都会教训基根,她在寒冷的岩洞里看着基根的双眼,然后发出一声他所不能理解的叹息。
“你这性子,真是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这是比任何唾骂都要刺痛基根内心的言辞。
他的童年就是在这样的悲惨与不幸当中度过的。
到了十三岁那年,基根遇到了令她怦然心动的女孩,茨瓦娜。
茨瓦娜是从别的地方新来的居民,最后也定居在了瑞格恩村。
基根跟茨瓦娜成了朋友,同时他内心也第一次萌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基根已经不在乎别人在背后怎么议论自己了,但他害怕茨瓦娜听到这些。
他更加想知道的是茨瓦娜听到人们嘴里的闲言碎语,会不会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但这种多余的担忧很快就消失了,在基根十六岁那年,瑞格恩村举办了冬至日庆典,他被破例允许来村子里参加聚会。
那是基根最高兴的一天,他在篝火旁跳了一曲激情四射的舞蹈,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当基根气喘吁吁停下来之后,他目光扫视周围,却没看到茨瓦娜的身影。
最终他在海边发现了茨瓦娜,她跟许多男女一样,站在海水中,跟面前的心上人交换冬季花冠。
他们相拥亲吻,许下终身相伴的诺言。
那个瞬间,基根的脑袋被怒火所吞噬,他冲动地拨开人群,推开了茨瓦娜的未婚夫,攥紧了她的手。
“你是我的。”基根强硬地说。
“不……我不是你的。”茨瓦娜语调轻柔,却也带着些许哀求。
仿佛要让基根冷静下来,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事了。
基根深吸一口气,他感到了悲哀。
不过没关系,他从小就已经习惯了悲哀,他完全可以承受这一点尴尬,灰溜溜地离开人群,回到自己的岩洞里。
但周围人的态度激怒了基根,他们又开始低声咒骂基根是个“强盗的杂种”,是个带来厄运的不详之人。
一只手重重地拍在基根肩膀上,要把他拉开,基根想也不想,已经忍受到极点的他回身重重一拳,引发了人群的惊呼。
他打碎了茨瓦娜父亲的下巴。
母亲在他十九岁那年死了。
葬礼只有他一个人。
说来也可笑,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村里人身体出了点什么小毛病,都会去找她。
母亲也会尽心尽力替人诊治。
但现在她死了,承蒙她恩惠的人却不见踪影,甚至连葬礼都是基根一人举办的。
“母亲……你究竟从自己的善举中得到了什么呢?”基根喃喃低语。
他将母亲的骨灰在寒风中扬尽,并且毫不怀疑,自己的葬礼也会如此凄凉。
坏消息接踵而至,母亲死后,村长多年来对于基根的容忍终于到了尽头。
他让茨瓦娜来通知基根,搬出村子吧,永远不要出现在这里。
之前母子俩能居住在村外的岩洞,是因为他们还需要基根的母亲治病,现在母亲死了,基根也就没有任何存在的理由了。
茨瓦娜带着她的孩子前来寻找基根,她对基根转述这一消息的时候惴惴不安。
但基根已经很疲倦了,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只是盯着茨瓦娜的孩子,心想如果她跟自己结婚了,生下来的小孩会不会也这么可爱?
最终,基根没有让茨瓦娜为难,他木然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走的。”
我会走的,但是要在我实施报复之后。
压抑了十九年的怒火,终于在那一天,变成了焚烧瑞格恩村的大火。
基根潜入了村长家,他对这个迷信且狠心的古板老头恨之入骨。
就是他下令让基根母子二人只能住在岩洞,也是他在母亲死后的第一天就将基根逐出村子。
基根将油脂洒满了村长家里,然后点燃了火柴。
他放火的时候也烧伤了自己,半边脸颊都被火舌舔舐的面目全非。
但基根完全不在意,他心里涌动着大仇得报的欢喜,飞奔着离开了瑞格恩村。
他要在最高的山坡上,亲眼目睹那个可恨的老头跟他家的豪宅被夷为平地。
但是当基根回头眺望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火势蔓延的很快,不单单是村长家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