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从心忙取出一份制好的枫斗,让辛遇帮他托起草纸,打开来看。
宗岐正眼前豁然一亮,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了眼宜从心。
他拿起枫斗细细观察,不由地发出今天第三次惊叹。
“好!好啊!”
宗岐正甚至有些暗暗奇怪。
山上有石斛这他知道,可在南明省地界上,他还从未见到将石斛制成枫斗,手艺如此精湛的。
而且,这样“龙头凤尾”的造型……并不多见,他兀得想起少时的一位故人,那人也习惯将石斛制成这样的古法造型。
宜从心怕他误会,忙解释道:“校长,这不是我自己一人制的,是我阿公手把手教的,这是他的手艺。”
宗岐正刚要说什么,郑明才已经走了过来,热情邀请几人去茶室坐下聊。
宜从心忙推辞道:“郑老板,我今天来是卖药的,其实……待会儿还有急事,您方不方便……”
“方便!必须方便!绝对方便!”郑明才抢答道。
与你方便,就是与郑记方便!
他当然乐意各种方便。
宜从心当即露出喜色,朝郑明才眉开眼笑,语调也不自觉轻快了不少,“那咱们快去前厅称药吧!”
宗岐正和郑明才两个老头也不禁乐了。
刚才这小姑娘一直沉稳淡定,这才露出些许这个年纪该有的轻松和俏皮。
两背篓石斛卖了不少钱,宜从心三人脸上均露出笑容。
郑明才和宗岐正虽有不少话要和宜从心聊,不过想到来日方长,她今天又有急事,便各自约了时间再和她详谈。
宜从心拜别两人,和辛遇胡翠翠出了郑记。
上午发生的一切,已经暂时被宜从心抛在了脑后。
宜从心看了眼天色,不若先吃午饭,让表姐把表姐夫也叫来,几人找个安静的饭馆坐下来聊。
这几天都是表姐在中间传话,她有许多不明之处,想先跟表姐夫确认一番,再去探阎记的虚实。
如此一番安排,各自行动。
胡翠翠去接陈峰中午歇工,宜从心则带着辛遇先去饭馆。
日光灼热,炙烤着大地,路两边的树叶被太阳晒到卷边,耷拉了下来。
宜从心和辛遇不过走了两步而已,头上便出了汗。
就连两人走路过程中,辛遇但凡不经意间稍一靠近她,宜从心的皮肤都像是被他的热气蒸了一下似的。
宜从心一眼瞧见路旁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白色泡沫箱子,赫然写着“冰棒雪糕”四个字。
她又瞅了一眼辛遇。
小伙子比她热气还重,后背已经湿了一小块。
看来他是热坏了。
宜从心径直走向自行车,问向正在歇凉的老头,“老人家,都有什么冰棒。”
“好多种呢,水果味的、奶味的、绿豆、红豆的都有。”老头见买卖来了,忙打开了泡沫盖子。
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宜从心顿觉分外舒爽。
她扭头看向辛遇,“喜欢什么味道?来一根给你降降火。”
这小子一上午火气大得很,差点把人家老药工都揍了,还好没真的出问题。
辛遇“嗯”了一声,没客气。
他瞅了一眼泡沫箱子里的冰棍雪糕,伸手拿出来一个带着塑料包装的。
“诶——你这后生真会挑,这个奶味最重,好吃着呢!”老头忙赞道。
小伙子随手就挑了一个最贵的、又最不易保存的,他当然开心了!
辛遇笑笑,看向宜从心,“你吃什么味儿的,我帮你拿。”
“再来三个橘子味的冰袋吧。”
宜从心想着表姐两口子也能吃上,冰袋不漏水,容易保存,等这两人吃的时候,就算是融化了些也不妨碍。
老头将另外三个大冰袋递过来,“一块六。”
辛遇的奶味雪糕一块钱一支,剩下三个大冰袋便宜,加起来也不过才六毛钱。
辛遇一顿,继而微微皱了下眉头。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雪糕。
宜从心忙着掏钱,辛遇接过三个冰袋,顺手将其放进了自己的背篓里。
宜从心回头一看,笑了,“怎么,不让我吃?”
辛遇没接话,心里却想着,幸亏他选的是有两根棍的双胞胎雪糕。
他拆开包装,又顺利将冰棒平均分成了两份,将其中一小根递给宜从心,“你吃这个。”
小时候,母亲偶尔也有想吃雪糕的时候,就买这个,然后母子俩一人一半,既能享受到醇厚奶味和浓甜凉意,又不会因为吃太多冰的肚子不舒服。
宜从心眯了眯眼,笑着接了过来。
本来她还想严肃教育辛遇两句,让他以后不要再那么冲动,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