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们的议论声在长林房中此起彼伏,多数意见倾向于出兵戴山。
其中李诚致尤为激进,只见他说道:“镇魂宗吃了一个大亏,要么龟缩自保,要么激烈报复,无论哪种,都无法关注小小的飞狐洞。”
“值此之时,正是我们出击的天赐良机,若能一举拿下茅晶矿脉,不仅资源尽入囊中,更能向外界展示我李家之威。”
李诚致的意思是,李家无需隐藏锋芒,应直接介入戴山的纷争。
戴山的局势本就错综复杂,多一个李家参与,不过是添一滴水入大海,不会引起太大波动。
此外,戴山可比当归山大多了,里面的矿产资源尤为丰富。
茅晶矿脉只是其一,如果李家能够在戴山立足,对家族未来的发展大有好处。
“夺取矿脉容易,守住矿脉却难!”
李诚殿摇摇头,语重心长地道:“镇魂宗虽暂时无力他顾,但总有回过神的时候,届时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其怒火?”
“这戴山也不是镇魂宗一家的天下,如果镇魂宗逼迫过甚,我们大可以联合胜意门,胜意门想来很希望多一個盟友。”
李诚致斩钉截铁,坚持己见。
随着讨论的深入,长林房内的家族高层逐渐分为两派。
一派以李诚致为首,主张积极拓展李家在戴山的影响力,以谋取更大的利益;另一派则以李诚殿为代表,担心李家的直接介入会引发与镇魂宗的正面冲突,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双方各有道理,一时争执不下。
李相鸣对于这样的局面还是比较陌生,虽然他没少参加长林房内部的会议,但那些都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简单论调,说的话无论对错,都不会直接影响家族的决策。
毕竟,最终拍板定案的是族老会。
而今,全然不同。
因为在场的,就是包括族老在内的大部分高层。
这些人,是家族无可争议的决策者,就连身为家主的李谦雄,也不过是众多决策者之一。
在这里达成的共识,基本代表了家族未来几个月、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动态。
比如十几年前,李相鸣以幼龄拜入绿云洞,就是这些人决定的。
如今轮到了李相鸣成为其中一员。
也许李相鸣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观点,都会影响着许多看不见的李姓族人命运。
不知不觉间,李相鸣脑海里闪过已经阵亡的李谦忠身影。
“相鸣,如果家里要襄助飞狐洞,你们捕兽房能派出人手吗?”
忽然,李谦雄问道。
李相鸣抬头,试图从家主那平静如湖的脸上寻找答案,却一无所获。
他只好恭敬地拱了拱手,回答道:“家主,捕兽房目前正处于变革之中,暂时无法分派人手支援戴山。”
实际上,蒲阴山的局势相对稳定。
捕兽房虽在改革,但改革也有缓有急,抽调几名精英参与茅晶矿脉的争夺,对李相鸣而言,并非难事
但他仍然选择拒绝,因为这代表着他的立场。
在李相鸣眼中,家族的战略重点应聚焦于蒲阴山。
蒲阴山物产丰富,尤其是妖兽,多如牛毛,十分契合李家发展驭兽一道。
此前无论是建立育兽房、捕兽房,还是和耿家、愚园合作,都是基于李家能够影响蒲阴山。
因此,深化、巩固李家在蒲阴山的利益,才是头等大事。
这也是李相鸣为什么执着于保护蒲阴山会馆,以及试图搭建猎妖公会的原因。
此外,蒲阴山中段已有上千散修,商业潜力巨大,若能妥善挖掘,其收益远超茅晶矿脉。
更不必说吸纳优秀人才进入勤务院,亦能直接增强李家的实力。
这些都能说明蒲阴山的重要性。
要知道,李家目前既无内忧,也无外患——看看南边的耿家,虽然也坐拥地利,但与红石谷秦家斗了数年之久,不免疲惫;再看看北边的戴山,纷争不断,散修闻之色变,纷纷南下。
如今的中段蒲阴山,汇集了上下两段蒲阴山本该截留的人流,修士剧增,猎妖团层出不断,远超李相鸣当初的预计。
但这并非坏事,蒲阴山的修士越多,潜力就越大。
李家正该珍惜这一风平浪静的黄金时期,认真耕耘蒲阴山,巩固李家在蒲阴山的地位。
值此关头,分散力量介入戴山,颇有得陇望蜀的嫌疑。
除了自己的立场,李相鸣还需要考虑家主的立场。
因为一直以来,李相鸣都是李谦雄的亲信。
如果李谦雄需要李相鸣的支持,必然提前找到李相鸣商量。
然而这次,李谦雄却直接让李相鸣参与会议。
这说明李谦雄内心是纠结的,并没有想好是否进军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