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不会让你们送死就是了。”
李相鸣脸色如常,“当然,危险肯定也是有的,但山中不乏机遇,看你怎么考量。”
山里能有什么机遇?
迟家几个年轻人有些骚乱。
迟来勇看了看他们,脸色犹豫。
李相鸣也不催,就这么等着。
过了一会,迟来勇低声问道:“不知李掌事希望我们进山做什么?”
“充当耳目。”
李相鸣很直白,与纪家不同,迟家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没必要遮遮掩掩。
“既如此,迟家愿意派人。”
迟来勇咬咬牙,“我愿为李掌事奔走。”
“你?”
李相鸣目光一凝,显得有些意外。
“不可!”
旁边的迟家子弟立刻惊呼,纷纷劝阻,“大哥,您是家主,怎能轻易涉险?”
还有的人自告奋勇,要替代迟来勇,场面一度混乱。
“住口!”
迟来勇皱起眉头,呵斥道:“你们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迟来勇这几年已在小岚谷立下威势,众人左右看了看,皆不敢说话,
见此,李相鸣闪过惊异的神色,他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退下。
“迟家主,你果真要亲自出马?”
听到“迟家主”一词,迟来勇目光闪烁,在这之前,李掌事可是一直叫他来勇,从未像称呼爷爷那般称呼自己为“家主”。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在李掌事眼中,没有了爷爷的迟家,不值一提。
所以即便他当了家主,也无法以迟家为筹码,赢得李掌事的尊重。
但今日,李掌事却是认可了他和迟家。
压下心里凌乱的想法,迟来勇低下头,恭敬地答道:“迟家庙小,我身为大哥,年岁最长,修为也最高,理应担起大责。”
“你是家主,你若出事,迟家不得安宁。”
李相鸣摇摇头。
“李掌事过虑了,还是那句话,迟家庙小,家主之位形同虚设,不管我在不在影响都不会太大。”
顿了顿,迟来勇继续说道:“我若不去,几个族弟仅有练气三层修为,进山风险太大,一旦出事,迟家依旧不得安宁,我若去的话,至少降低许多风险。”
李相鸣眯了眯眼,迟来勇的话看起来诚恳,其实里里外外都在点李相鸣,迟家过于弱小,不应该征召迟家修士,如果非要征召,就把家主征去。
一家之主亲自上阵,无论对迟家,还是对身为宗主的李相鸣,都是一种失态。
不过,那又如何?
李相鸣不在乎,他只要人,至于人是怎么来的,他并不大关心。
“那你为迟家拟定一個代家主,明日随我出发。”
“是!”
迟来勇俯身,捏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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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殿堂,李相鸣找到唐雪雁和聂荣两人,开门见山地道:“你们两个,需有一人随我去蒲阴山。”
“蒲阴山?”
唐雪雁当即皱起眉头,“当初说好了,我们要镇守小岚谷五年。”
“确实如此,当时情况特殊,正值外来散修进入蒲东之际,这些人烧杀抢掠不守规矩,闹得人心惶惶,所以我答应迟家,以你们两人镇守小岚谷五年。”
“但现在大为不同,蒲东已经习惯了外来散修,我们当归山应宝龙谷陈家、上青原洛家的请求,合力围剿了一批歹修,南边的耿家停战,也空出余力打杀了不少趁火打劫的劫修。”
“目前蒲东一带比较安稳,大多数外来修士直奔蒲阴山而去,你们两位练气后期修士值守这里,颇为浪费。”
李家之所以费力维持周围治安,是为了长阳谷集市,效果也很好,许多路过的修士,听闻长阳谷信誉好、够安全,不管是不是互通有无,都想要在长阳谷凑一下热闹,以至于长阳谷开放之日,日夜灯火通明,颇具坊市雏形。
至于小岚谷,也确实安全很多,这几个月,几乎没什么外人路过。
听闻李相鸣的解释,唐雪雁叹息一声,她就知道李家的灵石不好拿。
她其实并不想加入什么勤务院,也不想帮李家做事。
但是师哥在李家,她不留在李家,又该去哪里?
犹豫了一下,唐雪雁忍不住看向聂荣,聂荣依旧老样子,一言不发。
这两年时间,都是唐雪雁在帮聂荣做决定。
但唐雪雁知道,聂荣对李相鸣言听计从。
就算她不肯去蒲阴山,聂荣也还是会去的。
虽然如此,她还是问出声:“师哥你愿不愿意去蒲阴山?”
“去。”
果然,聂荣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