苾何力,看着黑齿常之被收拾,也算是感同身受,毕竟,他也是铁勒人,算是投降一类的外人。
可问题是,契苾何力虽然比庞同善的官大,可县官不如现管,契苾何力借着机会,将黑齿常之调到了北湾湖折冲府,担任北湾湖折冲二府折冲都尉,毕竟,郭怀亮是李贤的典军,不可能长时间兼任这个地方军职。
契苾何力也不想得罪死庞同善,就把黑齿常之直接调到了李贤麾下,毕竟李贤才是凉州行军大总管,李贤确实是想将领整合北湾湖折冲府。他其实并不想让凉州武力豪强集团的势力更加庞大。
就这样,黑齿常之阴差阳错来到了庭州,成为庭州军的一名军官,名义上,黑齿常之的直接上司并不是李贤,而是杜怀宝,李贤其实在发动西征焉耆的时候,黑齿常之并没有到任。
他是刚刚到任,黑齿常之倒霉就倒霉在,他从鄯州调到庭州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夫人勿部氏,这个勿部氏是百济人,乃勿部珣的妹妹,他是遵化郡开国公。当然,现在他跟黑齿常之一样,都属于投降大唐的将领。
勿部氏长得非常美,这让李显一见倾心,可是他想得到勿部氏却不容易,毕竟勿部氏是有夫之妇。
李显眼见勾搭不成,也没有把黑齿常之放在眼中,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折冲都尉,这样的军官在大唐有六七百人,别说是一个正四品的军官,就算是正三品的大将军,只要不是大唐的勋贵,李显也敢强上。
不过,李显显然是比直接用强的段位稍高一些,因为他还有点手段,开始从军队中的权力着手,毕竟,李显可是李贤的副手,在李贤、杜怀宝都不在庭州的情况下,李显就是一把手。
他借口查军粮的机会,查出了北湾湖仓库的亏空,就直接下令让人抓了黑齿常之,黑齿常之感觉莫名奇妙,直到李显说出自己的目的,黑齿常之这才恍然大悟,他原来是无妄之灾。
原本一心为了大唐,无意间得罪了庞同善,被庞承宗好一顿收拾,偏偏来到庭州,又被李显欺辱,在这个时候,黑齿常之爆发了。
赵氏向李贤道:“英王没有查清事情原委,便下令抓捕黑齿常之将军,黑齿将军无奈挟持了英王殿下,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大王,请您速速前往黑齿将军的营帐,英王和黑齿将军的命全都仰仗您的搭救了。”
赵氏陈述完,向着李贤深深的拜下去,几近卑微。
当然,赵氏其实并不清楚里面的内情,只当以为李显是因为不懂军务,错误的抓捕黑齿常之,把黑齿常之给逼急了。
郭怀亮不无惊诧的看着面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又看看李贤。
李贤虽然依旧不动声色,但很明显没有了之前的冷冽阴郁之色。他饶有兴味的问赵氏道:“你一直说让我救他们两个人的命?”
“是!”
李贤道:“事情闹到这么严重的程度,不可能没有人犯错,而黑齿常之劫持了你的夫君,你居然相信他?”
赵氏道:“臣妾……”
李贤道:“抬起头来说话!”
赵氏怔了一下,直起上身,不卑不吭的道:“大王,臣妾相信的是雍王殿下。”
李贤和郭怀亮对视一眼,同样莫名的笑。
赵氏继续道:“臣妾相信雍王殿下治军严明,相信雍王麾下的将军们自律甚严,更相信他们即使犯错也一定情有可原,至于英王殿下……”
赵氏犹豫着顿了顿:“我了解殿下,他做事冲动,从来不为下属考虑,骄横跋扈惯了,并不会……并不会……”
赵氏紧抿着嘴,垂下眼敛。
李贤长身而起:“我们去看看。”
李贤在听到黑齿常之的名字时,隐隐有些可惜,这可是历史上有名的藩将,也是大唐的名将之一,要知道现在大唐可比不了大唐开国之初,那个时候,大唐名将如云,良某如雨。
可问题是,随着大唐越来越稳定,世族门阀把持着地方政治,关陇门阀把持着军队,底层士兵,晋升渠道越来越狭窄,这就造成了大唐将领匮乏。
像薛仁贵一样的寒门出身的将领并不多,为什么呢?因为政治环境造成的,因为大唐其实也在内卷,而且越来越严重。
从郭怀亮就能看出来,他的祖父郭孝恪是第一任安西都护,在庭州也好,焉耆也罢,很多地方都遇到了郭孝恪的旧部,这个郭孝恪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他的影响力还在。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李贤无论如何也不想让黑齿常之冤死在自己手里,这件事必须妥善处理,但愿黑齿常之有点脑子,别把李显给杀了。
一旦杀了李显,谁也护不住黑齿常之,别说杀了,就算是李显伤了,这件事也无法收场。
赵氏惊喜的抬起头,满含感激的视线追随着李贤挺拔的背影。
“谢大王!”
……
长安城,立政殿内,李治原本靠在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