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上下移动,似乎正努力的压制胸中激烈翻涌的情绪道:“六郎是大唐的亲王,朕看到的也是军事,同样的条件下,郭待封逃了,大非川之战要败了,而六郎却力挽狂澜,稳定了整个大唐的局势。”
武则天瞪着李治道:“陛下,非要把六郎架在火上烤吗?”
李治道:“十数万兵马,不交给六郎,交给谁,朕能放心?”
武则天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兵权对六郎而言,就是怀壁其罪!”
李治摇摇头道:“为了江山社稷,六郎责无旁贷!”
粮食供应,一直是农耕民族远征塞外时的命门,边关大多是贫瘠之地,所产出的粮食当地人都不够吃,更别提供应军队了,军队所需的每一粒米,每一片布,都得关内调运。
从内地到边塞,何止千里之遥,千里运粮,所需的人力是难以想象和,而半路上的消耗也是难以想象的,国库拨出五十万石粮食,最终运到边关的能有十万石就谢天谢地了,其余那四十万石哪里去了?都在路上吃掉了!
大唐现在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关中本来就缺粮,想要在河湟和凉州方向用兵,就需要关中支出粮秣,可问题是,这几年大唐接连战争,特别已经在高丽那边陷入了战争的泥潭,关中现在秋天大旱,现在又是雪灾。
明年收成怎么样,谁也没有地,在这个时候,刘仁轨提出一个谋国之策,那就是在边疆屯田,利用这一次的军改,将关中十六卫二十六万大军,裁撤其中八万余老弱病残,将这些老弱病残,送到凉州大都督府,成立屯田边军。
哪怕是屯田军,也需要有人统帅,这些人马,交给其他将领,李治不放心,哪怕简在帝心的薛仁贵,李治一样不放心。
如果是从前,李治对李贤其实也不放心,可问题是,李贤献出新政三策,这三策得罪了天下世族门阀,也就是说,现在几乎没有门阀愿意支持李贤了,就连武则天给李贤选的准王妃,也跑到洛阳想找李贤退婚。
这就是连弘农杨氏也不看好李贤,在这种情况下,李治反而更相信李贤这个儿子,因为他需要这个儿子作孤臣。
……
洛阳李贤带着自己庞大的车队开始离开雍王府,李贤来的时候,是一支庞大的车队,离开洛阳的时候,同样也是一支庞大的车队。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支车队中,有二十多辆大车,装载着从洛阳周国公府劫掠的物资,这笔钱财价值七千七百多贯,是郭怀亮从武承嗣那里拿到的所有浮财,当然,这并不是武承嗣全部家财,至少大部分家财。
如果算上武承嗣的店铺和田地,他的家财也有数万贯,那些地契不好处理。
就在李贤刚刚出洛阳城门的时候,周国公武承嗣也在家仆的搀扶下,坐着担架,来到洛阳县衙门,周国公府的家仆开始敲击鸣冤鼓。
身在县衙里刚刚洗漱的李鄂,惊讶地望着身边的魏元忠:“此事当真?”
“八九不离十!”
魏元忠一脸严肃地道:“据昨天巡逻的更卒禀告,三更时分,确实是有二十多辆马车驶出周国公府,只不过更卒被人打晕,扔在周国公府,直到天亮才醒过来!”
“这件案子是谁干的?”
魏元忠摇头道:“下官不知!”
李鄂下意识地就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李贤,其实在周国公武承嗣上一次被灾民围殴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发现了这里面有雍王李贤的痕迹。
因为李贤在洛阳能用的人不多,他身边的那些侍卫虽然是生面孔,可问题是,洛阳的地头蛇也怕惹麻烦,在事情发生之后,他们其实在暗中盯梢,他们需要找到真凶,不要然,板子就会落在他们身上。
李贤其实也没有掩饰什么,因为李贤如果真想调人过来办事,或者说直接指使洛阳本地人干这个活,也没有什么难处,因为李贤有钱,可以使唤很多人。
“太大胆了吧!”
李鄂望着魏元忠道:“雍王现在何处?”
“据说已经出城!”
“来人备马!”
李鄂也顾不得审案子,直接从后门骑马离开,经过半个多时辰的追赶,终于在洛阳西门外,追上了李贤的车队。
李贤坐在马车里,听到郭怀亮道:“大王,洛阳县令求见!”
李贤听到这话,知道自己收拾武承嗣的事情,被李鄂猜到了,李贤淡淡地道:“请李县令过来!”
“是!”
李贤的马车里,李鄂这个县令登上了李贤的马车。
此时这辆马车里只有李贤一个人,杨盈秀和李令月坐在另外一辆马车里,李贤拿起马车里的红泥小沪,提着烧开的水壶,泡了一碗茶:“李县尊,请饮茶!”
李鄂自然没有心情喝茶,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大王干的吗?”
李贤坦诚地道:“没错,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