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休息会,吃过早饭再继续干!今天上午争取把这一片全部收割完!”
阎大爷没有手表,用挂在脖颈子的毛巾擦擦汗,看着日头的高度,看判定时间,再一个就是村里面的广播大喇叭......
男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到田埂上,有的拧开罐头瓶子喝,有的是带来的暖壶和大碗倒水喝,最有牌面的就是像王德明用的是绿色的军用水壶。
抽烟的,上了年纪的普遍用烟袋锅,将铜制的烟袋锅塞入腰间挂着的小布袋装点旱烟丝,用大拇指按一按压压实,划一根火柴分着点着,美美的吸上一口。
年纪轻的,则是用买来的烟纸,又或者是要来的报纸,再则是家里孩子用过的作业本,差不多宽约3、4厘米,长约10厘面左右的纸条。先沿着短边三七分的对折下,手指捻点旱烟丝进去,卷成一头粗一头细的烟卷,粗的一头还要捻成细细的,最后用舌头在侧边的收口处舔一下,黏上,一颗旱烟卷就成了,同样点着后美美的吸一口。
男人们三三两两的休息,女人们则是焦急的各自回家,帮着家里烧火做饭,之后再带着老人和孩子一起过来送饭。
吃的东西都差不多,二合面的馒头,自家腌的咸菜:大葱、香菜根、黄瓜条、荠菜疙瘩等等。好家伙,碗口大的馒头平均一人能吃5、6个。
老人们则是带着孩子们,人人的臂弯里挎着柳条编的篮子,开始沿着收割好的田地,捡麦穗。
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阎大爷拍拍屁股站起来,带上草帽,大声招呼着大家伙,“继续割麦子!”
照旧是一人三垄地,齐刷刷的低头向前,不过这时候男男女女们就开始逗闷子,开始聊天,“大壮家的,大壮昨儿晚上是不是在你肚皮上拼命使力气啦?今天割麦子明显没力气了嘛......”
“二驴子,你那玩意儿是不是不好使啊?要不要让我们家大壮去你家,帮你松松土?”
“哈哈哈!”麦田里时不时的传出爽朗的笑声。
听到远处隐隐传来的歌声,阎大爷抬头眯着眼看了看,马上回头厉声喊停:“好了,别扯那些不着调的!学生们来了。”
“谁再不着调?老子大耳刮子扇过去!”
看着学生们走近了,阎大爷从麦田里返回到田埂上,顺便还喊上王德明,对着带队老师介绍:“同志您好,我是咱们互助社的社长,也是咱们村农会的会长,我姓阎。”
带队老师笑着说:“我们是昌平县中学的,前两天在秦家村参加劳动,今明两天在咱们瓦窑村参加劳动。麻烦阎同志帮忙安排下同学们的住处。伙食我们自己都带了,也麻烦您帮忙提供下柴火,咱们自己烧。”
“这怎么行?”阎大爷一口拒绝,“孩子们免费带干粮帮我们干活都得累的不行,怎么还能让孩子们自己烧饭?”
对着麦田里喊了嗓子:“大壮家的。”
“来啦。大爷,啥事?”
“你带着咱们组的老人把大锅烧起来,先煮一锅绿豆汤,多放糖;中午再帮孩子们把饭做了。对了,给孩子们一人煮一个鸡蛋,费用从咱们互助社的帐上扣。”
“阎同志,不行,不行,”带队老师马上拒绝,“我们是下乡支援农村建设的,怎么还能吃你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鸡蛋呢?”
“怎么不行?”阎大爷眼睛一瞪,“孩子们干体力活不吃点好的怎么行?累坏了身子还怎么好好学习?”
又回头吩咐道:“先把社里的仓库都收拾出来,然后再谁家房间多,一家再安排几个。”
带教老师还在犹犹豫豫的,“这......”
“这什么?听我的。”
带教老师回头对同学们说:“谢谢阎同志。”
“谢谢阎大爷!”同学们听到中午竟然能分到一个鸡蛋,可别提多激动了,那感谢声,震耳欲聋。
阎大爷又吩咐王德明,“德明,你带孩子们去仓库,先把行李放好,再帮着检查下他们的穿着,做好劳动保护。”
“行。”王德明点点头,对着带教老师说道:“您带着孩子们先跟我来。”
“哦......”带教老师看着王德明的气质不像是普通农民,身上虽然也穿着麻布衣服,但是却很干净整洁,也没有一个补丁,问道:“您是?”
“哦,我是村里长大的,现在在京城工作,特意回来收麦子的。”
“同学们,这位同志进城工作之余,也不忘回来麦收,这种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带教老师马上发现值得教育的点,马上对着同学们喊道:“吃水不忘挖井人,咱们吃粮食也不能忘记农民的辛苦付出,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学生们异口同声。
“好!”
所谓仓库其实就是之前的地主大院,平时也充当互助社办公和开会的地方,大院前面一片被石碾子来回碾压的光滑的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