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张寿春翻了个白眼,“光登记,钱还没到位呢?”扭头问张寿英:“二姐,算出来了么?拢共有多少?”
张寿英停止手里拨动的算盘,长叹一口气,“寿春,不容乐观啊!”
张寿春一愣。
张寿英接着说:“我算过了,连着宅子、布匹什么都折算在内,今天来的这圈人才总共能兑换20%不到的股份,差不多2000万......这还是咱们再三压低股票价格的结果,不然估计连这点份额都没有。”
“啊......怎么会这么少?搁以前咱们一家就能拿出来吧?就算是这么些年损失了不少,可也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金毓舒突然插嘴道:“寿春,你也不看看,我们几个府门都落败成什么样了?我们庆王府连自家的宅子都没了。”
继而愤愤不平,“现在啊,有钱的是商人,就当初咱们看不上眼的当铺刘,不都爬到咱们头上来了?”
“有钱啊,才是大爷!”
“行了,乱发什么牢骚!”张寿春美目一瞪,“你怎么不看看城墙根儿下的,还有城外的穷苦人家?一日三餐连点油末星儿都看不见。”
“三姐夫,你去年一年可没少从德明手里,还有中药厂划拉钱!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是不是在外面偷偷养小的了?还是之前八大胡同的老相好又勾搭上了?”
“寿春,说什么呢?”金毓舒讪讪而笑,“得,我走,我走还不成么?”
他后退着走到门边,又对着张寿春喊了句,“千万别忘了我那份钱啊!”然后蹭的窜出去。
一出来就在院里碰到金毓晴,他回头看了眼中堂,扯着金毓晴袖口拽到墙角。
“哥,你干嘛?有什么话不能直说,鬼鬼祟祟的!”
金毓舒指了指中堂,悄悄问:“毓晴,你在这没受什么欺负吧?”
“哥,你说什么呢?都好着呢。没什么事,我过去了。”
“等等。”金毓舒上下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妹妹,发现气色很好,唇红齿白,肤色红润,身上穿的也是崭新的呢料大衣,暗中点头。轻咳一声,“咳,那什么,德明一周有几天去你的房?”
“哥,你关心这个做什么?”金毓晴腾的一下脸如红布,粉面含春,一跺脚,拧身向中堂去了。
金毓舒看着妹妹的背影,轻笑两声,嘀咕道:“看样子应该还不错?”
哼着小曲,“趁早儿寻一个酒阑人散,从今后月暗西厢云敛巫山.......”一步三晃的离开小经厂。
晚上,王德明从东四的骨科门诊回来,听张寿春讲起中药厂只能让出去20%的股份,不由的深深皱眉,他也没想到剩下的这一圈遗老遗少家底竟然这么薄?
感叹道:“看来像当初筹建中药厂的时候,像是大姐夫那样还家底深厚的不多了啊......”
张寿春也很无奈,白了他一眼,嘟着嘴说道:“哪啊!当初也说不上谁赚了?估计啊,是把手里的宅子都看成是烫手山芋,能有机会换成中药厂的股份,还见天儿的有钱拿,都拐弯抹角的通过类似咱大姐夫的手交到咱们手里了。”
“要不然当初你手里的那一堆国宝字画,怎么会换回来一大批宅子?咱家也不会占这么多股份?”
“现在说不定都暗中嘲笑咱们俩呢!他们洗白了,咱们俩可都被顶到杠头上!”
卧槽,王德明被张寿春这么一分析,感觉还真有点道理。
刚刚解放前后为什么这些人纷纷“捐”宅子,怕被共有啊!城外的田地都分了,难道城里的宅子不分?
也就是当初《解放军布告》的八章第七条:城市的土地房屋,不能与农村问题一样处理。群众日报也刊登了《城市房产政策》:承认私人房产所有权。才让这些人暂时把心放到肚子里。
但是,别看类似察奎垣和张寿崇等封建家族手里都至少几百间房,可实际上京城人的平均房屋居住率只有3.6平方米,其中70%都是租房住。
而这个平均值还要算上各大政府机关的所在地和其家属的居住地......占据的可都是好房子。
把自己手里的宅子出租出去虽然也能拿到一部分租金,可是还要负责房子的修缮,还要交房产税和租金利息给政府。
其中还有一部分人拖欠租金不付的......
这年头可还没有专门的房屋管理局统一来进行出租和修缮,哪有手里拿着中药厂的股份,月月拿钱舒服?
也不能怪王德明后知后觉,实在是对房产的认知不一样。估计大部分人都对房产,充满着强烈的渴望。
前世被房产压的喘不过气......
房产又是结婚必需品,而高额的房价又掏空几代人的积蓄,还有大笔的银行贷款......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