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顿时正厅里呼喊声响成一片,仿佛菜市场似的,个个仿佛变身手持钞票不断挥舞要抢购的大妈......
有了察奎垣和张寿崇成功上岸的前车之鉴,这些个封建残余分子家家都得了红眼病。
“停!”
正厅顿时为之一静,王德明言语诚恳的拱手道:“诸位哥哥,”啊呸,怎么感觉老子都成了:及时雨宋江。
果断改个称呼:“诸位亲眷,咱们实在亲戚,有好事情能不考虑到大家么?”
“不过么?”看着众人伸长的脖子和渴望的眼神,王德明微微一笑:“这毕竟是事关诸位身家的大事,还是要多多考虑才是。”
“不要急于决断嘛。”
“三哥、二姐夫也不单纯是依靠捐赠国宝,自身的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啊!”
正厅里安静几秒钟,察奎垣和张寿崇老神在在的品茶,其他人听了王德明的劝阻,互相对视着有一丝迟疑。
也不是没道理啊,何必急于一时呢?
反正现在政府也没拿我们怎么样?咱们把城外的田一交,显眼的宅子卖给政府一处,生活好着呢。
聚会、听曲、喝茶;一觉睡到下午再起,起来就去饭馆子,晚上听戏,结束后再打马吊......可比解放前都舒服啊,还不用担心乱兵。
政府也讲规矩,不会没事就上门纳捐......
金毓舒腾的站起来,面容坚毅一往无前,大声喊道:“德明,我们家已经下好决断了!”
“不用再考虑!”
金毓舒斜眼扫过屋里其他人,眼底满是鄙视,这群蠢货,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投名状?什么叫千金买马骨?
第一批没能上船,还可以说,寿春不是叶赫那拉.那桐嫡系后人,关系远,不了解情况;
可现在察哈尔.奎垣和叶赫那拉.寿崇又在新政府里任职,又担任什么人大代表——这不就是民国时候的议员么?
虽然没有民国时期议员又给发八大胡同的活动经费又给发各种补贴,但走在路上遇到警察查身份都得给敬礼。
这是什么?这是地位啊!假以时日,这两家积极投靠新朝,保准要腾飞啊!
钱!宅子!这些算什么东西?没有权利,能保得住么?
庆王府被卖了又拆,定王府被卖了又拆,就连潜邸的醇亲王府现在不也都没了?也就豫王府被卖了盖医院还有点响。
现在再不上船,不把身上套着的封建这层皮脱掉,真等着被什么人寻到错处,拉到城墙根儿听枪响么?这京城里多少保长被毙了!
新朝给脸得好好接着啊!
还得是自己老娘看得远啊......抢着把自己妹妹塞过来当娘家人......
正在低头喝茶的王德明猛然吃惊的看向金毓舒,在一群油光粉面,对襟缎面和西装楚楚中间犹如鹤立鸡群。
你好突出啊......
这位仁兄今天什么情况?频频的脱颖而出给自己当捧哏。
是被教育后的觉悟呢?还是自身突然觉醒?
王德明扫一眼正厅,气氛还不够啊,眼皮一耷拉,依旧拒绝:“不行,不行!”
“我准备亲自把手里的国宝文物捐到故宫博物院!茅盾先生这么重视国宝,一副国宝就是一个崭新的身份。”
“政协委员虽然没有人大代表地位高,但是也是可以参政的嘛。”
一提到参政,金毓舒眼睛更亮,老子图的就是这个参政!不参政怎么发声?不发声怎么争取利益?
更加急切的请求:“德明,我意已决!你不要再劝!”
“赶紧把国宝字画拿出来吧!”
王德明缓缓的放下茶盏,继续推辞道:“三姐夫,毕竟我手里的国宝字画价值不菲,就连民国四公子的张伯驹那么厚的家底,想跟我换一幅,都得用弓弦胡同李莲英的旧宅。”
说着缓缓看向察奎垣和张寿崇,“咱们中药厂一个月的分红也就100块左右,我担心您用仅剩的家底儿跟我换,再上交到故宫博物院,影响现在的日常生活,可就不好了啊。”
察奎垣收到信号,马上面色不悦的出言反驳:“德明,张伯驹无非是过继给他伯父张镇芳——袁项城的老乡和亲戚、满清的高官和军阀、盐业银行的董事长,当儿子才继承的家底。”
“怎么能跟咱们比呢?咱们大姐夫可是袁项城的嫡公子!”
突然中枪的袁守安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的看向察奎垣,我们家从民国开始就人人喊打,你再拉出来鞭尸是什么意思?我是大姐夫,不是三妹夫!
还没等袁守安说话。
这边张寿崇紧接着眉头一皱,提出异议:“德明,咱们中药厂现在一个月分红100块,你怎么没算工资呢?我和你三嫂,工资加分红一个月将近400块,怎么就影响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