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呐!
王德明街面上一个招呼,昨天来干活的力工同志就兴高采烈的前来干活。
人多力量大,中医学协会的这些个老头们本身就人脉广泛,今天又搞来十几桶汽油和浓硫酸。
力工师傅们喊着号子,“呦嘿,呦嘿!”非常有节奏的共同发力将石油倒入到浓硫酸中,然后再带上王德明提前做的高达十几层的口罩,不断搅拌。
循环往复,很快就在天黑前又做出来几十罐混合中药的凡士林防冻膏。
王德明用装了一饭盒防冻膏,然后把请力工同志们吃饭的重任交给察奎垣和张寿崇就去东四四条的交道口派出所准备巡逻。
察奎垣和张寿崇有了昨天跟劳苦大众一起吃饭的经历,今天就顺畅多了。
察奎垣自曝其短,“同志们,不瞒大家说,我就是封建残余,但是经过昨天跟大家伙一起干活一起吃饭,我是深深的意识到残留在我身上的封建主义,羞愧啊!”
“但是,经过跟同志们一起劳动,我已经深深的改造,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
“所以,请诸位今天给我个面子,今晚德明不能陪大家伙,就由我来请大家伙吃顿饭!”
“好!”力工同志们纷纷鼓掌,人群中有人叫喊:“爷们,咱们也不用吃像昨儿那么好。”
“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们找个大酒缸或者二荤铺?或者从猪肉杠子买点熟食再去大酒缸。”
“哈哈,对,咱们这些人还是去大酒缸得劲!”
察奎垣顺应民意,大声喊道:“那咱们就去大酒缸!”
“不过今儿德明不在,我们哥俩喝多了,大家伙都帮忙帮我们哥俩送家儿去!”
“哈哈,没问题!”
又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张寿崇主动请缨带人去买熟食,察奎垣带着其余的力工同志就来到金鱼胡同。
金鱼胡同沿着东安市场有一溜好几家大酒缸,选了两家紧挨着的,小板凳坐好,埋在地里露出小半截的酒缸,上头盖着锅盖,就是饭桌。
“老板娘!今儿可不能给我们上掺水的酒啊!”
“看见没,这是咱们同志,今儿他请客,挑好的上!”
“哟,我说呢,原来是找着有钱的主了啊!”老板娘年许20左右,穿着粉色花袄子,黑色棉裤子,虽然身形显得很臃肿,但是柳叶眉,桃花眼,一颦一笑也让众多老爷们心神荡漾。
“瞧你们这幅没出息的样儿!”
“去里面的东来顺啊!又没几步路,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蛤蟆,还不得攥出尿啊!”
“哈哈!”辛辣的老板娘让力工们哈哈大笑,察奎垣也是愈发轻松,大手一挥,“老板娘,就等着你上马尿了!”
“要大碗!”
“唾!”老板娘一扭粗壮的腰肢回一间门脸的店面张嘴就骂:“死鬼,看着老娘在外面被人调戏也不出去帮一把!”
“赶紧的,上酒,上菜!”
“豆腐干、咸鸭蛋、蚕豆、花生、豆腐乳、咸菜丝,都给这些王八蛋上!没兑水的二锅头,直接搬一罐子。”
“喝不死他们!”
张寿崇带着买回来的熟食,猪头肉、卤肝、卤大肠,力工直接扔给老板娘,“老板娘,不要偷吃啊!”
“实在是受不了了,咱们外面这么多老爷们呢!”
“哈哈......”
“呸,老娘就是涝死,也看不上你们这些个银样镴枪头!”
“哈哈......”
今晚的大酒缸,让察奎垣和张寿崇深刻感受到之前他们从来没注意到的这个社会阶层,爽朗、大气、没有什么斤斤计较。
然后就不出意料的俩人又喝多了,指着金鱼胡同北面的那一溜连绵的宅子,“这......这是我家!这一排,整整一排都是我家。”
“那赶情,走咱们送俩爷们回家!”
“别......现在不是了......咱们回见,回见呐!”
......
王德明到了交道口派出所,就把防冻膏扔给张大勇所长,“喏,我之前说的防冻膏,可能没我之前自己家用的精细,但是防冻疮绝对是一流的!”
“已经有一批被送往前线了!”
张大勇本来已经打开饭盒,“咔”又紧紧的盖回去,扔回给王德明,“咱们京城这么暖和,哪里需要用到这玩意?”
“都送到前线去!”
“那边零下四五十度!战士们比我们更需要。”
“不差这么一点!”王德明又扔回给他,“今儿又做了好多,还会继续做呢。”
张大勇手里颠了颠饭盒,沉思一会儿,“那行......”
“赶紧出来擦防冻油,出去巡逻了!”
照旧是张大勇带头,一行人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