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明将小姑娘放下来,又轻轻的揉了揉姑娘的小脑袋,微笑的喊了一声:“姐。”
“我今天这不是坐火车回来的么,刚好路过东安门的“义利食品店”就顺手买了。”
“再说了,舅舅不宠外甥怎么行?”
“不是说外甥是舅舅的讨债鬼么?这以后啊还得靠他们养我老呢!”
阎宝珍没好气的白了王德明一眼:“不要乱说瞎话,你自己以后又不是不能生!你学习怎么样暂且不说,现在京油子这一套倒是学全乎了。”
“赶紧回屋换衣服吧,我给你倒水洗洗。你也是的,每次回村前都要换这么一身灰黑的土布衣服,老气横秋的。”
“我看你跟妈才是亲生的,成天讲朴素、沉稳、内敛。”
王德明将手里的纸包递给姐姐,笑着回应:“姐,你直接说土了吧唧不就得了?我这回村不也得帮妈干活么?”
“穿这个衣服方便。”
“再说了,这出门在外,穿着朴素点只有好,安全。”
“你穿学生装更安全!再说了,现在是新社会,治安好着呢。你啊,就是随妈,小心谨慎惯了。”阎宝珍接过面包和糖果后感觉手上一沉,一挑眉毛:“怎么又买这么多?上次买的大白兔家里还有呢。”
王德明走到屋门口,笑呵呵的回头:“姐,家里孩子们多,吃的快,再说咱们大人偶尔也可以甜甜嘴嘛。”
“姐夫和亲家公公家呢么?我换好衣服去打个招呼,刚好有点事儿向问下亲家公公。”
“阿玛(旗人对爸爸的称呼)去后海转悠,奶奶(旗人妈妈的称呼)和姑奶奶(大姑姐)出门斗牌,你姐夫则是去开明戏院听戏去了,都不在家。”
“哦,那等他们回来的。”
“对了,姐,中午少烧一个菜,我路过“惠尔康”的时候叫了一个烤鸭,等会送家里来。”
“哎呀,你怎么又乱花钱呐?”
王德明笑了笑没说话,拎着行李回屋了。
其实现在姐姐婆家卖的只剩下来81、82号两处院子了,之所以没在秦淮茹那说,也是为自己花钱做的另一重铺垫。
49年春天85号院卖给了租门面的广发祥木器行,200块现大洋;后面两年又分别把83-84号院同样卖给了同样租门面的东美成衣铺,60匹“大五福”的白胚布。
那两年房价讲究布,不讲究金子,最有名的那家花园——原有房廊300多间,50年的时候就是被空军司令部后勤以3500匹布的价格买下来的东院(后面盖的和平宾馆和北京电子计算机大楼)。
81、82两处院子规格一样,青砖铺地,当中间种着石榴树,树边上是自来水池。不过82号院子里还有一个荷花大鱼缸,里面养着金鱼。
不过一处是北房三间,东厢房三间,一处是西厢房三间,中间有月亮门通着;姐姐和姐夫带着孩子,还有王奎氏住81号院;公公、婆婆和寡居返家的大姑子住82号院。
王德明就住在西厢房靠南的一间屋子,里面还算宽敞的,屋里盘的火炕,靠窗这边分别摆放着红木的书桌、衣橱,紧靠南墙是两个樟木柜子。
进屋锁门后,王德明用力挪开柜子,露出下面的一块半米见方的方砖,抬起方砖,露出下面的铁箱,掏出钥匙打开后,将从昌平鼓楼取出来大、小黄鱼和成摞卷好大洋都规整的放进去。
王德明满意的看着已经填满了一大半的大铁箱,心中满是喜悦的欣赏了一会儿,才重新一一复位。
重新归置好后,再将昌平鼓楼里面得到的字画,展开放到樟木柜子上面,先去去湿气,虽然他现在不懂字画,但是能被人藏起来的,总归差不了。
全部都收拾好了之后,王德明拍拍手上的浮灰,端着脸盆和毛巾到院里,姐姐已经水接好兑好了温水,洗漱干净后,回屋换上了青年装。
说是青年装,其实也是中山装,只不过领口开的大,翻领也从小变大。
重新出门,院里的阎宝珍满意的看着弟弟王德明,绝对的衣服架子:“这多好啊!”
“多精神!”
“姐,我跟您说个事儿,我准备请亲家公公帮我打听下,附近有没有卖房的?我想买先买两间房。”
“啊,家里住的好好的,干嘛非得买房子搬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