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葭,天凉了,该收徒了…”
大殿之上,太上宗宗主已经维持不住自己多年保持的慈眉善目,咬牙切齿地瞪着堂下还打着呵欠的白衣女修。
女修未着粉黛依旧清丽出尘,只是那眼角还带着几分刚才打呵欠溢出的泪珠。
“不行,天太冷,我起不来。”
明葭声音懒散,身子大半靠在座椅上,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宗主璇玑最看不得明葭这副样子,直接怒吼出声,“天热了你怕出汗,天冷了你又说你起不来!我不管,今天你要是再不收徒,我就断了你持剑峰的灵石!”
此言一出,明葭登时瞪大了双眼,身子从座椅上直接弹了起来。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还打算下个月给我的朗月剑刻个法阵呢!”
身为剑修,贫穷是常态,锱铢必较是美好品德,给自己的亲亲本命剑添砖加瓦是命啊!
宗主要断她命根子,明葭自然不敢再推脱了。
“还不滚出去收徒!”
一道恨铁不成钢的真气打过来,明葭已经被送出了大殿之外。
大殿外的洒扫弟子见到被宗主璇玑赶出来的明葭,见怪不怪地行了一个礼。
整个太上宗谁不知道自从上一任持剑峰峰主飞升后,赶鸭子上架的新峰主明葭就是一个懒到极点的人。
上任多年没有收徒不说,还遣散了持剑峰的外门洒扫弟子,美其名曰是省灵石。
现在偌大的持剑峰,只有明葭一个光杆峰主。
明葭漫无目的地御剑飞行。
如今已经过了宗门纳新的时候,她上哪去划拉一个徒弟啊!
不知不觉,明葭落在了后山的问心阶上。看着那幽长看不见尽头的路,忽然有些饿了。
你看问心阶,像不像猪天梯,吃起来嘎嘣脆,麻辣味……
“…还是只能爬二十阶?你真是个废柴!执法堂的狗都能爬五十阶!”
“我要是你,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还修什么仙!”
“呦,还敢瞪我!君陌瑶,你还当是君家大小姐呢!跟我摆什么谱!”
“灵根都废了,哈哈哈哈……”
离明葭很远的问心阶前,三个穿着外门弟子衣衫的人正奚落着穿杂役衣衫的少女。
那少女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衣衫狼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周身的灵气溃散,连简单的引气入体似乎都无法做到。
可即使如此,少女脊背依旧挺直,就像是不会折弯的松柏。
或许是觉得自己被君陌瑶那眼神镇住了一下,那几个外门弟子恼羞成怒,直接对她动起手来。
即使只是炼气期的存在,也是君陌瑶如今无法逾越的高山。
君陌瑶被三人打翻在地,只能尽量地护住要害,留住自己的性命,那幽深的双眼依旧坚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少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只不过那几个外门弟子根本没听到。
眼看着君陌瑶被打的奄奄一息,明葭未动,周身却打出几道灵气,直接把那几个外门弟子打飞出去。
外门弟子刚想反抗,就见到了明葭身上只有峰主才会穿的白色衣衫,瞬间变了脸色。
“真…真君饶命啊!真君饶命!”
能当上峰主的,一般都是元婴期的实力,叫真君是明智的称呼。
明葭依旧懒散,漫不经心地目光落在胸口还有起伏的君陌瑶身上,“还能起来吗?”
君陌瑶努力撑着身体,想从地上起来,却反反复复又摔在地上,血迹和灰尘已经把她面容模糊的看不清楚。
“你若是能起来,我便收你为徒。”明葭也没有上前搀扶,只是靠在合抱的大树上,眉目懒倦。
此言一出,那三个外门弟子已经吓破了胆。
“真君!君陌瑶就是一个废柴!灵根都破损了!您可千万不能收她为徒啊!”
“她此生已无仙缘!真君三思!”
“问心阶她都上不去,说明她有心魔!”
种种半真半假的话,就是为了抹黑君陌瑶。
如果君陌瑶成了真君的弟子,她们几个怕是没有好的下场,君陌瑶必然会报复于她们。
明葭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眸微阖。
她不出声,那外门弟子也不敢吭声了,因为那似有若无的灵气围在她们周身,警告的意思非常明显。
于是乎,整个问心阶前,只有君陌瑶挣扎起身和喘粗气的声音。
或许是上天怜爱这个苦命的少女,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君陌瑶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
“君陌瑶是吧?从此你就是我明葭的亲传弟子了。”
一道灵气闪过,君陌瑶的腰间多了一块持剑峰亲传弟子的令牌。
明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