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说教半个时辰也就罢了，还屁点有用情报都没捞着。”

“燕逢春，老子回去和你没完！”

心里怒骂一声。

“奔雷诀！”

瞬间翻手捏了个雷印，刺耳的鸣响掩盖了脚步声，飞快用力蹬在围墙边缘找准角度当即挥出一道剑气，可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金善只是抬起手中梵钟一挡。

“一切皆空，万法皆空。”

巴掌大小的梵钟瞬间放大百倍毫无征兆从头顶盖下来，身形飞快移动勉强躲过，可那漫天血雾和扑面而来的煞气正在不断涌入身体，让少年神情一阵恍惚，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人的记忆。

那都是死前痛苦的哀嚎，绝望的怒吼，也是这时候江枫才意识到面前这妖僧并非他们平日里遇见的那些个妖兽。

大多妖兽都是以强横的肉身作战，但金善自幼在金刚寺长大，又修炼成人，他的行为方式毫无疑问更贴近人族，并且他手里使用的法宝……

“万法归一！”

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只听见耳旁犹如炸雷般轰鸣，魔音贯耳，他能感觉到意识正在被逐渐抽离。

那金善妖僧并非常见的体修，这些手段都是正儿八经的佛门弟子所学，佛音在脑海中四处乱窜，无数梵文从梵钟上直接脱出，也是这时候江枫才注意到那挣脱了血色的梵文居然是金色。

心中一惊，按理来说佛门法器金色是最高级别，这条死狗究竟从金刚寺里偷了什么宝贝出来！？

“赤阳无极天雷诀！”

来不及多想，面对扑面而来的梵文江枫只能施展出手中最强大的雷诀与之对嘭，那本就不算大的寺庙在这一震之下差点没当场散架，围墙在轰鸣中被直接推平，只剩几尊佛像和金善身后那散发着金光的庙宇幸存。

灰尘散去。

紫色雷光依旧缠绕在少年的手臂上不断闪烁，盘踞身体，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那般对着不远处的妖僧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破声响，呼吸有些急促，哪怕是如今结丹这道雷诀对他的身体负荷都很大，根本没法连续动用。

而老僧则是一手托塔，一手持钟，神态悠然，好不自在，慢慢从灰尘中走出，佛光满面，只可惜衣服底下那有些泛黄的毛发出卖了他的状态。

妖身本相。

这便是妖族和妖兽的区别，也是金善最憎恶的高低贵贱之分，哪怕是自己修得真身依旧脱离不了“妖”这个字，那些个血统纯正的妖，则是能真正成为“人”。

之前有些蔑视的眼神恢复几分清醒，方才短暂的交手让他明白面前这境界低微的小子恐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两人一紫一金，江枫身上雷光迸发，紫蛇缠身，而金善则是沐浴佛光，周身梵文遍布，道家以雷为尊，佛门以金为贵，两人都没有率先发难不过看起来明显金善更加从容些许。

少年手掌一翻将左手背在身后。

一个样式淡雅的香炉出现在掌心，这一年多时间里江枫动用焚妖炉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如今只是短暂交手就让他毫不犹豫当场掏出来，可见这金善妖僧给他带来的压力有多大。

十三重玲珑塔在掌心旋转，闪烁，又一次用沙哑但浑厚的声音震入他人脑海。

“佛亦是人，人亦是佛，他们总说众生平等，但凭什么他们能高高在上？而我们只能低头叩拜！”

“他们总说恶人自有恶报，可我所见之处皆是恶人作歹，逍遥自在，他们所说的公道，天理何在？”

“都说今生业报来世偿还，可这天地间为何依旧不公，善者总遭欺凌，恶者横行无忌？为何高僧为民身陨，但接受膜拜之人却是漫天神佛？为何那穷凶极恶之人，能逍遥自在，不受后有！”

哐当——

又敲一声。

“你这恶徒，非但不助我还这青天之下太平盛世，反倒助纣为虐，救那些孽畜于水火。”

“当杀，该死！”

玲珑塔又一次盘旋，毫无征兆身后传来一阵劲风，少年猛的低头几乎是顺着头皮擦过，紫电围绕全身直接将身后之人缠绕，如果不是反应速度足够快估计这一拳下去他整个脑袋都会被打成肉泥。

反手捏握住铁纤当头一棒！

这一下又快又狠，速度让身后那人都愣是没反应过来，然后……

铛！

发出金属碰撞。

强烈的震颤让他虎口都有些发麻，待他看清身后偷袭的那人时差点没一口咬断自己舌头。

“金身罗汉？”

是的，站在江枫身后的，竟然是一位赤裸上半身露出结实肌肉的罗汉，通体铜黄，无论是额头还是身体到处都用墨水写满了看不懂的梵文。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就是面前此人没有境界，并非像是岑壮壮那样的体修，而是丹田空空直接被人挖去，甚至肉眼能见到此人小腹的凹陷。

两眼无神没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