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纤一动不动。
单膝跪地,面前近两百斤的沉重身体必须让少年全力支撑。
牢牢攥紧铁纤,小拇指粗细的铁纤甚至在刚才交战中有些轻微变形,可见这疯狗一般的王七有多可怕。
过了大约一分钟,直到无法支撑那沉重的身体时才松手,往后退了两步。
嘭——
沉重的身体摔在水面上,溅起一地血水。
气喘吁吁。
他自认为已经拿出十二分力气,可依旧完全没有还手余地,如果没记错,这王七别说是什么修仙者,就连修行者都算不上,是真正的门外汉。
磨破掌心的鲜血和王七的血混杂在一起,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原本他以为自己可能会呕吐,可能会生理不适,但唯独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平静。
血水溅了他一身,染红少年半边脸颊,俊美的脸颊看似有些狰狞,甚至他下意识伸出舌头轻舔嘴角。
顿时,他愣住了。
“这是……”
血腥味终于让他平静的面容有了波动,而犹如狗熊般强壮的男人则是依旧在雨幕中一动不动。
鲜血混入雨水,将大地染成一片赤色,默默注视着地上没有任何动静的王七,静静等待着体能恢复。
上前。
抬起脚掌跨了一步。
因为这一处,恰好是街道两尊石狮之间,也是之前将马车直接掀飞的位置,而城市不太好的排水系统刚好……
没过脚踝,也将那几股坚韧的钢丝藏在水面下。
是,自己的确没有习过武,可他不蠢,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拥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动手。
况且在三个月以来,每夜都会在梦中面对柳棠溪近乎填鸭式的教学,要说三月就教出个武道高手来,那有些不现实,可仅仅是面对王七这种体质稍强些的武夫。
自保绰绰有余。
无论是他的慌乱,还是因为紧张跌倒,就连最后挣扎着想要逃离的动作,滑稽的鲤鱼打挺也只是为了跃过那藏在水下的钢丝,一切的一切。
只是为了让失去理智的王七不顾一切冲过来,失去平衡。
“看样子,我该去当戏子,拿个奥斯卡小金人想来轻轻松松吧……”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似的笑容,似乎是对于自己满脑子的坏心思感觉到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了?
“王七!你个废物!”
“你他*在做什么!起来啊!老子养你是吃干饭了吗!”
“起来!弄死他,别以为本少不知道你爹娘的坟头在哪儿!还是老子家里出钱给他们埋的!”
虽然大雨让视线非常模糊,但那探出一个脑袋的大少爷自然能见到发生了何情,挂在其他府门前暗淡的灯笼在暴雨中飘摇,仿佛随时可能熄灭,但终究是还在燃烧。
在薛少爷的视角中只看见王七占据上风,眼见就要一刀劈死那小畜生,可结果像是演戏似的莫名其妙一头栽倒,整个人都没了反应。
表情立马变的焦虑,伸出手在破碎的车厢里到处翻找,只可惜实在找不到什么像样的防身武器,只能挣扎着从破碎的车厢里爬出来。
一瘸一拐。
他没有王七那么好的体质,只是在车内滚了几圈磕碰几下便走路都走不利索,更何况今日又被那名为绿萝的姑娘榨了一天,就连现在逃命他都感觉双腿轻飘飘的。
但江枫只扫了一眼。
早在他意外跌落山崖下时,就已设下今日之局。
哪怕柳棠溪没有传授他剑法他依旧会这样做,之前他始终没有进行报复只是不确定究竟是谁想要自己的命,毕竟去颜家求婚的人不少,他的确睚眦必报,但并不会滥杀无辜。
直到。
确认了这对主仆。
继续向前,无视了一瘸一拐的薛无为,打算将插在尸体上的铁纤拿回,这是他唯一的武器。
但就在握住带血的铁纤想要拔出时,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缩手!
哗啦——
泛着银光的刀身毫不犹豫扫过!
虽然以最快速度缩手,但依旧在手臂上留下了豁口,那本该躺在地上的尸体居然直接站起身挥舞着左拳用力锤在少年胸膛上!
沉闷的声音哪怕是在暴雨天都是那般刺耳,整个人完全被打翻倒地,头晕眼花,险些没一口气当场闭过去。
“小杂种!老子要剁碎你的骨头!”
用嘶哑的声音吼出几个字。
他甚至没注意刚才一拳虽然打中少年胸口,但更多是打在金属般的硬物上,就连拳头都渗出鲜血。
捂住脖子,用力抓住那根铁纤,青筋鼓起,肌肉扭曲,从那狰狞的表情不难看出此刻他有多么痛苦,发出一声低吼,用力一下将那铁纤拔出!
“这家伙原来是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