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玉青山上空,两艘浮空舰已停了攻击,周围原来的几十道遁光也减少了一半,只剩下十几道环绕在玉青山周围,维持着包围的态势。
两艘浮空舰中,有一艘高悬夜明珠,点着无根火,灯火通明,格外醒目,正是潮生门的旗舰。
所谓浮空舰,只是取了舟船之型,具体构造与凡人的船只并不相同。只见舰体甲板上,有一座两层的小楼,楼中座无虚席,有两位修士正大声争论着。
“不能撤,绝对不能撤!”一个长髯修士如是说,“就算周家找了两位筑基羽士助拳又如何,我们的练气战力是大大强过周家的,如今已成合围之势,怎能轻易放弃?”
另一个修士脸色苍白得不太正常:“周家护山阵法太硬了,我们的两位羽士,张掌门和钱长老如不出手,光靠我们攻不破大阵。”
长髯修士侃侃而谈:“周家新的羽士刚刚加入,还未归心,定然不会出全力,只要我们全军出动,倾力攻击,那两位羽士未必会绑死在周家身上。”
白面修士嗤之以鼻:“全军出击?好啊,那谁先攻?许掌门你么?你若肯带着你们清丽山的弟子冲锋在前,在下愿率流花谷全军跟随。”
那许掌门涨红了脸,正要说话,上首一人忽然轻轻拍手:“好了,都别争了。”
一道灵压闪过,练气修士们打了个寒颤,都闭了嘴,只有坐在他左手边第一位的修士淡然自若。
这两位筑基羽士,正是潮生门的掌门张守常、客卿长老钱如意。
张守常沉声道:“许掌门说得不错,不能撤军。此番我潮生门,带着清丽山和流花谷精锐全部出动,共计一百五十位修士,从战力上是稳稳压过周家一头的。我还派了使者去策反周家的三个附庸,大军就在左近,他们必然人人自危。如能劝动他们前来投奔,我方优势就更大了。”
钱如意抚掌微笑:“此刻周家羽士新附,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此时不全力一搏,草草退兵,等周家缓过气来,筑基战力在周边一晃,那三个附庸又会重新倒向周家。下次我们再来攻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许掌门见两位筑基都赞同他的观点,大为高兴,瞪了白面修士一眼。白面修士心中一慌,连忙道:“既然宗主有令,我流花谷也愿拼尽全力。明日就让我们和清丽山打头阵好了。”
他却是打着无论如何都要拉着清丽山一同下水的主意,让许掌门心中破口大骂。
张守常满意地点点头,又冲着钱如意一拱手:“钱长老,明日我们全力出手,验验那周家羽士的成色。”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钱如意自然从命,笑道:“或许真如清丽山许掌门所说,我们全军出击,周家羽士见取胜无望,便不再卖命呢。”
见自己的观点又被认同,许掌门更是激动,他得意洋洋地正要说话,忽然楼外传来一阵叫嚷声。
“不好了!不好了!我要见掌门!让我见我家掌门!”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处喧哗?给我叉出去!”
“掌门师尊——掌门师尊——”
一个熟悉的女声让许掌门惊了一下,紧接着又听见她喊:“放开我,清丽山出事了!”
许掌门猛然站起,张守常皱紧眉头,吩咐道:“让她进来。”
楼门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
许掌门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小弟子,慌忙道:“晴儿,你快说,清丽山怎么了?”
女修一见到许掌门,就放声大哭,断断续续道:“师尊,师尊,出事了!一伙修士攻破了咱们山门,把师兄弟们都杀了!连赵师兄,赵师兄也死了!”
她说的赵师兄,自然是她的爱侣了。
但许掌门哪还顾得上他们那点破事,刚听了前半句话,就如雷击顶,大声咆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师尊!好几十个修士攻破了咱们的护山大阵,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咱们的清丽山,清丽山已被毁了!”
许掌门只觉得心口剧痛,眼前发黑,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场中的修士窃窃私语。白面修士心中幸灾乐祸,脸上却泛起假惺惺的笑容,正要出言安慰,女修下一句话就让他差点被口水呛死。
“他们还说,下一个就是流花谷了!”
白面修士跳了起来:“什么?!”
“够了!”张守常大喝一声,羽士的威压一闪,女修忍不住发起抖来,“许掌门的弟子是吧,你说,那些修士是从何而来?”
“我……我不知道,我当时正在山下,一抬头时,就看到他们直冲山门,然后就被他们抓住了。他们很快就攻破了山门,然后就冲了进去,烧杀抢掠……”
张守常耐着性子问道:“你好好想想,他们言语之中,有没有说起什么?”
许掌门也一脸焦急地瞪着她,她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