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来得及给吴仲玉做麻醉。
即使他陷入了昏迷,但在刀刃不经意间触及到神经时,依然会有不自觉的反应。
稍有不慎,就会触碰到他的血管。
“殿下!仲玉是不是有救了?!”
刘瀚海之前一直在旁边干瞪眼。
秦王和大夫们说的东西,他一句也听不懂。
好在秦王现在似乎是忙完了。
把仲玉身上的箭头取了出来,还给吃了药。
想来应该是没大碍了吧?
朱樉接过沈从云递过来的棉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皱眉说道:
“不好说,他的伤是止住了。”
“但是能不能挺过去,还是要看他的运气和意志。”
“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
“这药也不是万能的,不一定能够起很好的作用。”
朱樉的说法偏悲观,实际上吴仲玉活下来的概率还是很大。
除了几处外伤外,他的内伤并不严重。
有土霉素的加持,细菌感染也能够得到抑制。
朱樉看向城墙下,已经被摔成一摊肉酱的伯伯帖木儿。
“你不去仔细包扎一下?”
朱樉打量几眼身上也有不少血迹、创伤的刘冲。
“我这伤不重,还是不浪费殿下的草药了。”刘瀚海摇摇头。
朱樉双手撑在墙垛上,看向远方的山峦:“草药才值几个钱,去讨几副膏药贴一贴吧,好的快一些。”
刘冲领命,从军医那里将原先随意包裹的伤口。
又重新细细清理了一下,用羊肠线缝合后,敷上膏药,再用纱布包好。
刘冲活动下身子骨,别的不说,重新包扎后,确实感觉灵活了些。
没有原先那种动一动就碰到伤口的感觉。
“殿下,不知道你们会在此处停留多久?”
包扎完的刘冲,向朱樉问起至关重要的问题。
小小的虞关,经此一战。
几乎是全军覆没。
现在还能够拿得动刀的人手,不到百人。
而且大多数还伤筋动骨。
就虞关现在这群残兵,别说再像之前上万人的进攻。
就是再来一两千人,都能够在一两天内,拿下这座城关。
“收拾完伤员,我军就要启程。”
朱樉默默计算完虞关还活着的人口。
这一战,虞关战死六百五十二人。
不能行动的重伤员二百四十五人。
勉强能自己活动的六十二人。
剩下的轻伤员就只有四十二人。
“放心,虞关的重伤员,我会派人送他们回关中养伤。”
“你们愿意和我们走的,可以和我军一起走。”
“不愿意的,可以陪着重伤员一起去关中。”
刘冲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
“殿下,殿下,那虞关呢?”
“难道就要放弃了吗?”
刘冲打心里没法接受,他们死守了这么久,付出无数鲜血守卫的虞关,就这么被放弃。
“虞关已经不具备战略价值。”
朱樉脸色平静,看向满脸不解的刘冲。
“此战之后,西羌将不复存在。”
“虞关不再需要作为汉中门户而存在。”
朱樉平淡的一句话,却让刘冲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西羌不复存在?
难道秦王是要屠灭一族?
羌人虽自宋元之后便日渐式微。
但也尚有数十万人,生活在陇西、川西的草原、群山之中。
刘冲并不是为羌人接下来的命运感到恐惧。
而是对朱樉云淡风轻说出这件事感到恐惧。
似乎几十万条人命,也无法触动他的心弦。
“殿下,屠戮过多,恐生祸端。”
刘冲咽了咽口水,还是出言劝道。
朱樉皱皱眉头:“你是不是想错了些什么?”
“本王何时行过屠戮之事?”
“本王所求,不过血债血偿罢了。”
“羌人叛乱,屠城杀人无数,劫掠之事本王可以不追究、也能够原谅。”
“然而那数十万被羌人屠杀的冤魂。”
“又有何人,来替他们原谅那些畜生都不如的罪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