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制造迫击炮弹时手搓了一部分雷汞。

朱樉自然不仅仅尝试用来制造炮弹底火，还弄了一部分做各种枪械实验。

小房间内摆满了朱樉最近弄出来的各类试验品。

不过能够用的，实际上也就三个。

第一个就是个造型贴近于后世左轮枪的短枪。

朱樉拿起转轮枪：“这家伙事儿，用来防身还是不错的。”

说着走出房间，到靶场上给李文忠展示了一番用法。

朱樉先是小心地从虎子身上的鹿皮口袋里拿出来六粒雷汞火帽。

在往转轮弹巢内塞入六颗纸壳子弹后，将雷汞火帽一一按在后边。

随后合上转轮，向着二十米处远的靶子瞄了瞄。

然后迅速扣了好几下扳机，“啪”“啪”“啪”连着响了六声。

雷汞被激发点燃纸壳内部的颗粒火药，推动铅弹飞向目标。

在二十米远处的木板左上方，分散着打出六个指头粗细的小洞。

“这是转轮打火枪，一次能转满六发子弹。”

“装满之后可以在须臾之间，全部都打出去。”

朱樉将弹巢倒出去，吹了吹里边的燃烧残渣说道。

近乎于现代左轮枪的射速，让李文忠也有些惊讶。

“此枪射速竟是比之前见过的燧石打火枪还要快上如此多？！”

“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朱樉又掏出一块丝绸，将左轮枪仔细擦拭了一遍。

“燧石打火不能每次都成功，效率自然低上不少。”

“火帽则是撞击必发火，效率自然是高上许多。”

李文忠自然而然地说道：“那为何不都给火枪装上这火帽？”

“价格太贵了，而且火帽所需的雷汞失败率极高。”

朱樉指了指几个已经用过的火帽，苦笑道：

“表兄知道吗，这一个火帽光是成本就要近六分银子！”

“换成燧石，都能够打出好几个了。”

“射这六发铅弹，就用去了将近五钱银子！”

“实在是太贵了。”

在场两人，一个是大明开国国公，一个是天下首藩。

照理来说，不该为这几分几钱银子发愁。

但是两人也都清楚，若是大军采购，那就不是这几发的数量！

一场战斗，一个士卒少说也要打上十几发吧？

按李文忠此次北伐所率十万大军计算，刨除掉其中的各种辎重兵、辅兵。

战兵少说也有四万之众。

每人打上十五发，那就是六十万发枪弹！

一枚纸壳子弹加上雷汞火帽要八分银子。

六十万发就是三万两白银！

这还是将子弹消耗数量按极低标准计算。

转轮枪的发射速度如此之快，一战少说也能射个七八轮。

一场仗就要消耗十万两银子在枪弹上。

李文忠所率右路军，在过去数个月中大大小小也打了十几仗。

粗粗一算，单单北伐一路军就要消耗数十万两银子。

这还没算其他两路的近二十万大军。

若是真的让大明军队全部装备上转轮枪，能够将整个大明的财政拖垮。

去岁，朝廷各类收的实物税、财税总折算下来不过六百万两白银。

根本支撑不起，如此巨量的开销。

朱樉早就和老朱提过转轮枪，老朱在听过报价后沉默良久，也就下了两百把转轮枪的订单，用来送人。

雷汞火帽数量也很少，才两千五百个。

“虎子，把你的衣服撩起来给都督看一眼。”

更重要的原因是雷汞很危险。

李文忠看着虎子腰间缺少了一块的肉，也倒吸一口气。

虎子腰间少了婴儿拳头大小的一块肉，腰身被纱布包裹着。

朱樉无奈道：“这才是火帽不好弄最重要的原因，这东西实在是太过危险。”

“稍微用点力，受到点刺激，就会爆炸！”

“您知道炸伤虎子的那块火帽药料才多大吗？！”

“还不到指甲盖大小！”

雷酸汞作为一种炸药，威力远超如今的黑火药。

李文忠仔细看了看虎子的伤口，表情也有些凝重。

“现在只有我，才能够较为安全的弄出来火帽所需原材料。”

“其他人实在是不敢让他们冒险。”

朱樉好歹接受过完整的现代化学知识教育，对于制备爆炸物有相关的经验。

而且能够精确把握每一步投入的时间、物质量。

才会不容易出问题。

“好吧，看起来这东西是没办法让大多数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