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旁的也不必多说,只将咱们百货商场略那么一讲,在场的就没有不服你的,然后我在你旁边一站,便是不说话,也叫人觉得厉害了!”
“不过瞧你疲惫还是罢了,下头人为我准备了一间厢房歇息,我带你去,你的事不必担心,随便用就是。”
“明儿我便叫卯儿将地契给你送去,连带着那些暖房花棚都一并送给你。”
赵承砚说完,便拉着她手往回走,谁道柳云清却不动,只稀奇看他。
“怎么这样看我,又不是脸上长了花?”
赵承砚被柳云清直白的眼神看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柳云清看他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心说有句话他倒是说得不差。
这人脸皮子确实嫩,只这样看便将他脸看得绯红一片。
“阿砚脸上确实没花,但阿砚生得可比花好看多了,从前只见你淡然沉静的模样,谁道眉飞色舞起来也这样好看。”
赵承砚被柳云清这么一夸,脸色更红,然他却不是恼羞成怒的性子,反而愈发坦诚。
“叫云清看笑话了,不瞒你说,我确是高兴的。”
他顿了顿,说话时仍是拉着柳云清的手不松开,仿佛找到了什么得趣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捏着柳云清的柔软的指腹。
“我出不得汴京,这儿再繁华我也早看够了,自开始做生意,我便每年都要见下头的管事们两回。”
“听他们说生意事还是次要,我最喜欢他们吃醉了酒,说起各地的奇闻异事,从他们口中我也算去过了很多地方,而今也想叫你得些新奇。”
“云清,你不愿多说什么便罢,只当去听个热闹,席间也都是你爱吃的。”
赵大官人这话可说得人心软软的。
亏她刚还有一瞬想到要逃走,真是不该!
柳云清反握住赵承砚的大手拉他进门。
“我现在可顾不得累,阿砚,我可给你露一手,看看谁敢瞧不起你!”
这船外头瞧着像是拉货的,可里头别有洞天。
一进门,里头富丽堂皇,灯笼亮得刺眼,丝竹声袅袅绕梁,能歌善舞的男女回旋婀娜。
大厅内众人三三两两说着话,桌椅回字形摆放就坐,一见赵承砚来,众人忙朝官人问好作揖。
这阵仗,怕是就差众人高呼三声,请赵大官人登基称帝了。
要命!
赵承砚还有脸卖可怜找她撑腰,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怕什么来什么,赵承砚也不知同人怎么说她,竟都个个朝她招呼着,些个提及摘星阁的手笔,言语中还不少敬佩。
柳云清除了章掌柜几个其余都不认识,只个别有几个面熟的,经营其他生意十分厉害,也没想到他们是赵承砚的人。
好在赵承砚没叫她为难,这便替她解围。
“今日虽是咱们自己人见面,但柳掌柜是个能人,摘星阁的生意便是柳掌柜的主意,故今儿也莫分内外,诸位只管畅所欲言,互通有无!”
众人连连应声,有些促狭的心想,谁同官人亲近,也亲近不过柳娘子不是?
人家以后可是要做官人的内人的,今儿谁不来,柳娘子也得来。
官人一早便将画像分发下去了,谁都不能不长眼,冒犯这位呢!
各就各位柳云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亏得赵承砚没搞什么特殊,带着她同章掌柜几个紧要掌柜坐在了一处。
她左边是赵承砚,右边是叶芙,柴管事几个也在,身边都是熟悉的人,可叫她轻松了些。
中间歌舞又起,不急着汇报工作,先上了酒菜,赵承砚敬了诸位掌柜、管事三杯。
吃得半饱,这才站出来一位,先说了这半年来的生意。
说来也奇,这先上来说的并非是最挣钱的海运,也不是赵承砚最看重的管事,而是一个专管粗陶生意的管事。
赵大官人生意驳杂,赚钱的他做,有些不挣钱的他便是贴钱也做。
就说这粗陶,有精致的瓷器和琉璃在前,这粗陶多是做成寻常百姓家用的碗碟或是盛东西的器皿。
就拿赶时髦的汴京人来说,这年头流行用瓷碗,便是寻常百姓家,有几分余钱,也将自家的陶碗木碗换成瓷的了。
只是出了汴京,下头又各有各的苦。
做瓷的人多了,做陶的自然少,而这东西又是家家户户都离不开的,价格自然要往上涨个几文。
别看只是上涨一两文,对整日地里刨食的百姓来说便是天大的事了。
前些年赵承砚也是在这会上,无意间听起一位管事说,因着陶碗价贵了两文,穷人家的小孩打碎一只五文钱的碗,就要挨父母一顿毒打。
还有次发生个骇人听闻的时候
说是做爹的在外头受了委屈,才三岁的小儿给爹端稀粥吃,谁道烫了手打碎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