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许氏走了,郁润想要再娶肯定很难的。
一辈子要么就孤独终老,要么就得找一个地位低下登不上台面得人伺候郁润。
太后的意思很清楚,郁润再怎么落魄,他也是挂着皇亲国戚的名的。
魏伊人是朝廷命官,杨氏又是个妾氏,老太太年岁也大了。郁谨是罪人,郁旭性子暴躁又还年轻,郁家内眷就没人了。
你但凡有个女眷需要往来的,郁家上下没人能出面了。
而且,太后也知道,很多时候不是说只要为官就行了,内眷一样很重要。
许氏出生名门,从她的隐忍来看是个顾全大局的好孩子,若是她能撑起郁家内宅,太后也乐见其成。
纵然二少不行又如何,二少夫人扛起来便是。
若是许氏愿意,太后很愿意给她这个脸。
当然,若是许氏受够了郁润,即便是他残了废了,也不愿意凑合着过,太后也不强求,自会为她妥善安置。
正因如此,许家更要好生的思量思量。
毕竟,有利可图。
宦者抬手,示意他们去商量。
至于地上的郁润,就先躺着罢。
国舅几次想要上前,都被宦者的眼神给制止了。
许家去聊了一会儿,很快就出来了,“公公先屋里坐。”
宦着心下了然,“太后娘娘正在宫里等着消息呢,杂家便不进去了。一众孩子里头,娘娘觉得二少夫人最为的懂事,这不,一直念叨着,侄子不要了,也得要侄媳妇。”
不等许家人说话,他接着又继续说,“只当是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且还当作一家人,娘娘知道您们委屈,这诚意已经摆在这了,您说是不是?”
其实从许家的人出来请宦者进去,就知道他们的态度没那么强硬了。
或者说,他们说商量的时候,已经是有了转圜的余地了。
只不过,人家受了委屈,你姿态就要放低。就算知道人家的态度,也不能就不当回事了。你就多说几句好话,让人家心里舒坦点。
这才叫诚意。
话既说到了,许家也都点头了,宦者自然是要离开的。
至于国舅的态度,那便不用看了,太后已经强势的出头,她就代表了整个郁家。
谁要是不愿意,那就是与太后为敌。
看宫里的人走了,国舅才敢让人将郁润扶了起来,忙活着让人给看看。
只是,结果却不尽人意。
宫里人下手自然是狠的,他们说废了郁润的手,那就废了,不可逆转!
屋子里头,许家父母围坐在许氏跟前,“委屈你了。”
许氏扯了扯身上的毯子,轻轻摇头,“我自愿的。”
她若是选择离开,不过也就是自己给余生,想要寻个知心的人相伴到老,着实是太难了。
而且,她也有自己想办的事。
许氏抬了抬头,“兄长,为了几个孩子,我愿意的。”
许家兄长捂着脸哭,“是为兄对不起你,以后只要你有什么难处,哥拼尽全力也要为你完成。”
许氏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兄长说这话,就见外了。”
抬头,许氏看向外头,“父亲可上折子了,助魏大人一臂之力?”
许父连忙点头,他已经按照许氏的意思,直接上书给太后娘娘了。
昨个其实许氏就想明白了,所以直接给家里送了消息,许氏思量了一阵,“父亲可有门路?多找几个大人一块上书?”
说完,许氏低着头,“女儿,要谢谢嫂嫂的维护。”
许父叹了口气,“允。”
今日晚点回去,他便安排,明日一早那折子定然会出现在太后娘娘的桌案之上。
许氏松了一口气,“我还想求兄长,给我找个大夫。”
以后也不用府医,她亲自照顾郁润,照顾的郁润,浑身瘫痪,短命早亡,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好。”许家兄长想都没想的点头。
他不知道许氏要做什么,眼下,他满心的愧疚,自然是许氏想要什么他都应允。
一家子又聊了几句,许氏说累了,这才回内屋歇息。
至于许家的人,这会儿个在堂屋坐着。
虽说事情已经达成共识了,可是他们也不能即可离开,让人瞧着好像就是用许氏来换取利益的一般。
周围静悄悄的,许氏闭上的眼又睁开了。
她当然不困了,身上这么多伤一阵阵的抽疼,怎么能困了?
只是不想再多言罢了。
其实从上次她就能看出来,父亲母亲也爱自己,可他们更爱兄长,更爱兄长的家人。
那个时候许氏就悲哀的发现,出嫁的姑娘是没有家的。
只是,他们也会心疼许氏,这点心疼足以让许氏无法下定决心去隔断这中间的羁绊。
而今许氏想明白了,她要跟魏伊人合作,互帮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