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砚同柳云清咬耳朵笑道。
“借您的名头拿来一用,到了这地方,还是您齐二郎的名头好使!”
二人说说笑笑,连跟着伙计转几个弯上了几个台阶都不知道,到了这人声鼎沸的地界儿,二人也没了拘束,手拉着手,臂挽着臂,肩膀也要紧紧贴着,这是在外头不曾有过亲近。
进了位置最好的厢房,只推开半人高的窗,临窗而坐,便能瞧见楼下戏台子的全貌。
上头正有几个半大的小孩儿穿着彩衣做着杂耍戏热场,楼下虽还没满座儿,可呼喝声已然此起彼伏了。
这儿最好的厢房柳云清从未来过,正攀着窗津津有味地往下看呢,此时又有叩门声响起。
从外头进来的一溜年轻的郎君和娘子们,穿着统一的灰蓝和粉色的衣裳,手中端着一个个红漆托盘,挨个儿摆在桌上。
一旁有声音响亮的伙计唱喏。
“獾儿、野狐并蒸兔,豉子、?子、辣脚子!”
“香糖果子,香橙丸子、水晶皂儿、水淹木瓜!”
“越梅、党梅、甘草冰雪沙。”
、、、、、
唱喏也是这儿的特色,伙计嘹亮的嗓音能一直传到楼下去,因赵承砚银子给了足,什么都是顶配,光是唱喏便要一刻钟。
杂嚼小食饮子瓜果足足六十道。
虽是听起来多,然上来的都是手心子大的小碗,一样叫人叨两筷子就没了,故这足六十道也只够二人吃个六七成饱,再听起戏来也不觉困乏。
柳云清看得稀奇,从前她来这儿只是坐在楼下,花一盏茶的价格就能买个座儿去。
常听得楼上传来这样的唱喏声儿,直勾得人腹中馋虫作祟,也不由得跟着唱喏声唤来小二买几样子没吃过的。
然楼上楼下区别还是甚大,且看着小而精致的摆盘,整体的服务态度,便同楼下全然不同。
除了这些菜,末了还留下两个美婢陪侍。
二位美婢见屋里只赵承砚一个郎君,其中一人正要抬脚去伺候,谁道赵承砚连连摆手,叫二人伺候柳云清去。
“我们娘子最会疼人,你们且伺候好她就是了。”
说着,赵承砚戏谑的看着柳云清,显然还记得人在桂兰坊左拥右抱的样子。
得人着促狭一闹,柳云清也不觉羞恼,拿起自己跟前的小盏朝二人一抬,这便有人替她满上薄酒。
柳云清没吃,反而抬手递到了赵承砚的唇边,拿杯沿儿压着赵大官人棱角分明的薄唇。
“我再是个会疼人的,而今有了阿砚也不舍得再疼旁人了,只想着疼你。”
赵承砚目光幽深地看着面前的云清,就着柳云清的手抿了一口。
谁道柳云清的手越倾越急,赵承砚喝不及,一串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淌下,顺着他的下巴一路划过喉结隐在领口之下。
赵承砚没抬手去擦,只还朝柳云清微抬着下巴,半阖着眼睛去看面前的人,好似在说。
你不是疼我?难道还要我来擦?
柳云清岂能不会意,这便含笑放下手中的酒盏将手搭在了赵承砚的脖子上,拿拇指一路往上捻了过去。
这才触及赵承砚的嘴角,也不知怎的,忽的见人神色一变,一把攥住了柳云清的手腕。
赵承砚看也不看旁边的二人,声音低沉急切又带着一股子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出去!”
那二人不敢抬头,闻言忙退了出去,甫才闭上门,赵承砚便再忍耐不住,撑着二人中间的矮桌起身,将柳云清拽向自己,吻了个切实。
久久才毕,柳云清的脸颊上似都染上了醉态的红,这觉出赵承砚放开她,委屈巴巴道。
“云清就知道欺负我!”
到底是谁欺负谁?
柳云清红着脸忍不住笑,心说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不过有一说一,将虎口抵在赵承砚的脖子上,看着人任人摆弄的样子却叫她喜欢极了。
“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再不这样欺负你就是了。”
柳云清故意逗他,赵承砚闻言果然不肯。
“嗐!咱们俩之间哪能用得欺负这个词儿,你高兴我就高兴了。”
好好好,这人不光是会颠倒黑白,连变脸改口的速度也这样快。
柳云清一时没忍不住,又撑着桌儿抬起身来亲了人一下子,如此玩笑亲昵一阵儿,下头便也坐了满席,好戏该上演了。
这打一开头的还是经典曲目《目连救母》,二人都是听熟了的,听着听着便打着拍子跟着哼唱起来。
这还是柳云清第一次听赵承砚哼唱什么。
不得不说,老天爷有时候还真是不公平,给了赵承砚这样好的皮相,连哼唱起来也这样好听。
虽无下头艺人的声音更清亮些,但他的声音显然是浑圆的,是另一种低沉的好听。
柳云清仍旧用手指在桌上叩着拍子,可这会子已然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