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那是刑部主事陆巡的府邸。此刻,陆府的大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子上也覆上了一层薄雪,显得格外庄重而沉默。寒风再次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冷意,路边的大树在风中摇曳,仅存的几片枯叶终于无法抵挡这冬日的侵袭,依依不舍地从枝头飘落,旋转着落入尘埃。
丁秀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陆府的方向走去。从周边摊位上,跟上来几十个锦衣卫。他们到了陆府大门前。
咣当!
大门被撞开,几十个锦衣卫冲了进去,接着,府邸里传来尖叫声,哭声。没多久,锦衣卫就押着陆家十几口出来了。
街边小贩看着,轻叹一声:“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还是做个小老百姓好呀,踏实。”
“嘿,你还感慨起来了?”有食客大笑,“朝廷的事,水深的很。听说啊,最近锦衣卫又抓了四五个大官了。”
“指不定又要出大事咯。”小贩感慨。
“反正跟我们没关系,我们照样吃我的面。”食客大喊,“小哥,再给爷来一碗汤。”
……
京城的小老百姓还在悠哉悠哉吃早点,金銮殿已经下早朝了。
成国公紧紧跟在郕王的后面,面色凝重:“殿下,我的人被抓了五个,陛下摆明冲着我来的。你可得帮我啊。”
“怎么帮?”郕王皱眉,“你不觉得奇怪吗?锦衣卫抓人,搜证都无比的精准。你的那几个人,能在京城这么久,算是很谨慎了,怎么就被一下子端了呢?”
成国公猛地一停:“有人出卖我?”
郕王又摇了摇头:“能知道这么细的,就没几个人,不应该啊。”
“是啊,不应该啊。”成国公疑惑,“难道我们漏了谁?”
郕王冷哼一声:“那你还不去查?”
成国公匆匆而去,火急火燎的,谁看,都知道他出事了。郕王眼中冷芒浮动,咬咬牙:“怎么就选了这么个盟友,迟早被他连累。”
他也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因为陛下对付了成国公之后,肯定就会对付他这个亲王了。
“幸好本王没有直接涉过什么案子,有的是办法拖延。”他低声自言自语,“像钨先生说的,就是拖,拖到伪帝和太后决裂。”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没一会儿,迎面碰到太子少保于谦。他热情的招呼:“于少保,这么早从大营赶来的?”
“参见王爷。”于谦抱拳一拜,“是,最近各地都指挥使调换,我去给陛下名单。”
郕王嘴角含笑:“于少保真是实心用事啊。”
于谦面色淡然,道:“得陛下信任,不敢不卖力。”
“希望于少保还记得先帝之恩。”郕王摆摆手,大步而去。
……
乾清宫。
于谦参拜之后,递上了一个折子,道:“陛下,这是各地都指挥使调任的名单。”
曹吉祥接过折子,送到朱祁镇面前。朱祁镇一边打开折子一边挥手:“来人,给于少保赐座,上茶。”
他目光扫过那些名单,其实大部分人,他都不认识。所谓各地都指挥使调任,实际上就是把各省的都指挥使换个地方,毕竟,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容易拉帮结派。尤其是军中,那些兵只会知将,而不知朝廷。
“名单你定的,朕直接批了就是。”朱祁镇大笔一挥,一个‘准’字。
“那臣就去安排了。”于谦拜道。
朱祁镇放下笔问:“漠北,西北,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于谦颔首道:“有谍报过来,不过,各方没什么大动静。关西七卫内部有些摩擦,因为陛下你多册封了十五个卫所。”
“怪朕咯?”朱祁镇摊手。
“臣不敢!”于谦继续道,“不过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卫所为了扩大自己的地盘,向东察合台扩张了些。现在察合台也是内乱,倒是个机会。”
朱祁镇一愣,这是他没想到的,笑道:“西北就由着他们闹去。你精力还是放在漠北,也先才是心腹大患。石亨和杨贵芳都到边疆了,你的新兵练好后,就给他们送去。”
“遵旨。”于谦道,“谍报上说,杨贵芳那小子和大同守将郭登,亲自深入草原探敌情,陛下,你可得下旨训斥他们。臣已经去信,严惩他们。”
朱祁镇笑着点头。
杨贵芳的情况,他都清楚,因为杨贵芳来了秘奏。
朱祁镇本想与于谦多聊几句,可于谦公务繁忙,急着走了。朱祁镇撇嘴吐槽:“搞得好像你比朕这个皇帝还忙。”
他也只好坐下继续批折子,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曹吉祥来报,说礼部尚书杨善求见。胡濙归养前,推荐的杨善,朱祁镇还是采用了他的推荐。
“臣参见陛下。”杨善进来拜。
“杨善啊,从都察院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