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石彪,徐有贞和李贤来汇报了粮仓一案当前的情况。现在可以确定,成国公朱仪就是米行幕后的大掌柜。
朱仪是靖难名将朱能的孙子,他爹朱勇战死土木堡,所以他袭爵不久。朝廷对他们家才又是褒奖又是抚恤,并追封朱勇为平阴王,谥号“武愍”。
“陛下,若要动朱仪,必须慎之又慎,否则,群臣会指责陛下兔死狗烹。”徐有贞皱眉言道。
“是否有确凿的证据?”朱祁镇问道。
“尚未!”石彪回应,“成国公从未亲自现身米行,所有事均由其管家打理。所以,陛下,是否应先抓捕那位管家?”
李贤立即站出来反对:“不可,这样做会打草惊蛇!届时成国公可能将所有罪行推给管家,此案便难以继续追查。”
朱祁镇缓缓点头:“李贤言之有理,你们继续暗中调查。为了麻痹成国公,朕将给他下一道圣旨,给予重重的褒奖。”
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查出一个成国公。这案子,牵扯得越大越广,才越好。大案嘛,就应该像太祖高皇帝那时一样,不死个上万人,怎能配称为大案?
奉天殿上的大臣们,将有一大批要掉脑袋。正好科举在即,可以启用新人来取代他们的位置。
“你们继续查!”朱祁镇挥手示意,“一定要把证据都查实了。”
“遵旨!”三人颔首领命,随后退了出去。
朱祁镇坐在御椅上沉思了片刻,然后喊了一声:“来人!”
……
太监总管金英上殿来,恭敬一拜:“陛下。”
朱祁镇手里握着一个折子,轻叹一声:“刚刚朕看了成国公朱仪的谢恩折子,颇为感慨,东平王朱能死在南征途中,才不到四十。朱勇又战死土木堡,可谓是两代忠烈啊。拟旨,朕要再赏成国公。”
“陛……陛下,要不再等等?”金英拜道。
“你要朕等?”朱祁镇冰冷的目光落在金英身上。
当初他提拔金英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是因为他不是王振的人,能为自己所用。现在看来,这个金英更偏向太后。
咣当!
金英连忙跪下,磕拜道:“陛下,奴婢不敢。只是……只是玉玺不见了,太后让重新做金玺,还没做好。”
朱祁镇懵了,急问:“玉玺怎么会不见了?”
一个皇帝,没有玉玺,那岂不是笑话?他心中立刻怀疑是太后搞得鬼,故意把玉玺藏了起来,将来好有它用。
“陛下,当初你亲征的时候,让王振把玉玺也带走了啊。”金英无奈的语气,“王振一死,玉玺也随之不见了。”
朱祁镇麻了。
卧槽!背锅的竟是我自己。
听起来,金英不像是在说谎,玉玺应该是真的失踪了。当初远征,王振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带着玉玺也正常。毕竟,一路上也要下旨。
玉玺失踪,对皇帝来说可是大事。如果有人站出来挑事,会说你这个皇帝来路不正。还有,将来玉玺被人找到,被人利用,都可能出大事。
特么,丢在了土木堡,想找也没法找啊。
“太后命做金玺,什么意思?”朱祁镇冷问,“为什么不重做个玉玺?”
“玉玺乃是太祖高皇帝亲制,象征天命所归,当然得找回来。”金英道,“太后的意思,用金玺暂时替代下玉玺。”
朱祁镇眼中冷意闪过。
也就是说朕是个没有玉玺的皇帝呗?不是天命所归呗?她是想着她儿子拿着玉玺归来吧?
……
金英退下后,朱祁镇亲自去了锦衣卫,有些事不能在乾清宫谈,里面宫女和太监,估计都是太后的人。
他不让通报,径直来到了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的官廨。石彪正在见一个人,见到皇帝进来,惊了,连忙上前跪迎。
“起来吧,朕有事要说。”朱祁镇抬手示意。
他的目光扫过,注意到一个中年男子跪在石彪身后。这男子身上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杀气,面容饱经风霜,双眼却锐利如鹰。
“陛下,这是锦衣卫的暗卫丁秀,他刚从漠北回来。”石彪连忙介绍道。
“微臣丁秀拜见陛下。”丁秀磕头行礼。
“从漠北回来?”朱祁镇微微皱起了眉头。
石彪点了点头,继续介绍道:“从太宗时期起,锦衣卫就一直向漠北派遣暗谍。丁秀还是先帝在位时派往漠北的。他这次回来,带来了重要的军情。”
朱祁镇心中暗暗吃惊,锦衣卫的布局之广、之深,实在令人不寒而栗。幸好,目前锦衣卫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当然也并非完全掌控。
“什么军情?详细说来。”朱祁镇坐下问道。
“回禀陛下,臣进入漠北后,一直暗藏在脱脱不花身边。”丁秀拜道,“脱脱不花最近秘密会见了除瓦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