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命令大军在城外扎营。
今日试探性进攻,遭遇大败,让他意识到这一次明军是要死战了。最怕就是拼命的人,妇孺不要命起来,那也会发挥可怕战力。
这一战,很危险。
“大汗,我们抓的皇帝是假的,把他砍了!”
“对,还有那个太监,一起砍了,竟然合起来骗我们。”
太监喜宁听了,吓得直接跪下,连忙求饶:“大汗,我们手上的皇帝才是真的,今日冲锋的那个皇帝是假的!如果皇帝那么强,还能有土木堡之败?”
也先手中端着一杯茶,缓缓喝了一口,眼中精芒闪过。
他相信喜宁的话,自己的抓的,就是真正的大明皇帝。可没想到,大明竟然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假冒皇帝。
如此一来,手上的这个真皇帝反而没用了。
“喂,那个小皇帝。”也先朝着角落里的朱祁镇喊了一声,“能不能活命,看你自己了,你写一封信,说明自己才是真皇帝,让他们派人来接你回去。”
“啊?”有将军愤怒,“还放他回去?一刀砍了就是!”
也先冷冷的一撇,那人立即闭嘴了。
跪着的喜宁,看出了也先的真实目的,连忙拍马屁:“大汗,妙计啊!这一计,是要让大明更多的人知道,我们手上这个才是真皇帝。他们如果派人来接,那就能谈了,我们起码能暂避其兵锋。”
也先目光扫过诸将,心中暗叹,草原上不缺勇武之人,就是缺少有脑子的人。
他这一计,就是要离间大明内部。
……
奉天殿。
因为皇帝坐镇德胜门,暂由太后在这里主持朝政。
今日,瓦剌派来使者,太后亲见。
那瓦剌使者趾高气扬的进了大殿,手里捧着一份诏书,宣读:
“唯大元脱脱不花大汗之十六年,太师瓦剌也先,致书于孙太后:尔等妇人,拥兵不满五万之众,储粮不足一年之需,百姓纷纷逃亡,文武之心已离,大势去矣,何敢阻我铁骑之锋?念尔等不谙兵戈之事,平日不过以胭脂水红为伴,言辞或有不当,然未可深加罪责也。若肯南迁,则可解刀刃加身之难,天下万民,必皆赞叹太后之仁德矣。”
群臣听了,有些气得跳脚。
这不仅是侮辱太后,也是在侮辱大明。
“果然是草原蛮子,无礼啊。”太后目光如刀。
“无礼?”瓦剌使者讥讽大笑,“太师也先千里迢迢,把你们的皇帝陛下送回来了,你们还不打开城门迎接?”
太后站了起来,身上散发一股威严,冷声道:
“那不是大明皇帝,我们的皇帝陛下,刚刚斩杀你们万人!呵呵,你们是怕了吧?所以,这是求饶来了?”
“你们举着两把破刀,跃过长城,就以为赢了吗?回去告诉也先,退出长城,保尔全尸!”
瓦剌使臣没想到这太后如此坚决,根本不顾那被抓皇帝的性命。
他把诏书一甩,冷笑:“既然如此,那就开战!脱脱不花大汗即刻就会攻克大同,到时候,看你们如何抵挡!”
说完,他甩袖而去。
群臣听了,心中骇然。
京城下有也先的大军,那北元的脱脱不花又要来了?
……
太后回到了坤宁宫。
她进了宫门后,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上。
“太后!”宫女双喜吓傻了,“你怎么了?我现在就去叫太医。”
“不用!”太后一把抓住她,“让所有人都退下,本宫要单独待一会儿。”
双喜虽然很担心,但还是带着所有太监何宫女都退出了大殿。太后一个人躺在大殿上,绝美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她今天拒绝了使者,那自己的儿子生死难料。
可她没有办法,在这样为难的时刻,她只能舍弃儿子,保大明。但她毕竟是一个母亲,怎会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呢?
“儿子啊,怪只怪你是大明的皇帝。”她声音哽咽,“你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过了好一会儿,她坐了起来,擦干眼泪。
真皇帝被抓了,那假皇帝又是怎么来的?如果没有人配合,他就算是长得像,也不会演的那么像,差点连自己都被骗了。
配合他的人,唯有英国公!
英国公是四朝老臣,他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是为了大明?
若是如此,那就还有更正的机会,不过,一切都要等退了也先再说。
……
黄昏。
深秋的寒风,呼啸而过。
朱祁镇立在城楼上,望着天边那一轮残阳。
“陛下!”于谦走了过来,一拜,“听说你受伤了?”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