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里扣掉。
坐在那里静静地抽着烟,升腾起的烟雾有点熏到他的眼睛,让他不自觉的就眯了眯眼,透过烟雾,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十几年来的一幕幕。
曾经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大学刚毕业就被送到北边的大熊继续学习深造,回来后被分到了科研院,被当时院里主管行政工作的副院长看中,娶了现在这个妻子。
可正当他志满得意以为自己可以大展拳脚时才发现,婚后的生活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无休止的争吵,以及尖酸刻薄的态度,让他终于明白当初知道他跟这个女人谈对象时,他一起去留学的同学为什么会劝他考虑清楚。
他当时还以为人家是嫉妒他要娶领导的女儿,转过头再看看,呵呵,真是可笑。
他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认知间的差距真的是无法弥补的一条鸿沟。
女强男弱,不对,应该说女方娘家强,女方家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支持,养成了他们女儿那飞扬跋扈的性格,同时还不断的插手到他们小家庭里来,让他那对儿女也跟他们妈妈变成了一个模样。
总之,在尹安达看来,就是因为妻子一家,才让他一步步的滑落深渊。
他现在只想逃离,离开那个家,眼不见心不烦,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去吧。
将家里的烦心事抛出脑外之后,他现在已经开始憧憬起,自己未来在国外的绚丽生活了。
坐在那里一连抽了三根烟,他又起身站在窗口往小树林里张望了一会儿,看到刚丢出去的东西还安然无恙的呆在那个树坑里,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伸手关上窗户,把桌上的烟和火柴都放进抽屉里,然后走到门后脸盆架子那里,用肥皂将刚才染到手上的墨水洗干净,又端起盆出去重新换了一盆水放回来,这才准备离开。
刚走出办公室,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又走进办公室,抬手从胸前那个全身唯一的口袋里,掏出那根刚才开锁时用过的回形针。
用劲扭了好几下,将那彻底扭断成两根,又分别再扭断了一次,这才丢进垃圾桶里,然后轻松的走出办公室。
在楼下保卫值班人员那里审验登记,例行公事般的接受搜身后,走出办公楼,从身后看去,脚步间都轻快了不少。
他没有着急的去后边小树林里取刚丢出来的东西,现在可没地装那玩意儿,而是直接穿过厂区走到家属区,先回到自己家。
屋里他妻子和那对儿女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看到他进屋,没有一个人打招呼,他也像屋里没人一样,径直走进卧室。
没几分钟,他就换好自己的衣服从卧室走出来,身上还背了一个挎包,打开房门扬长而去。
直到屋门哐当一声关上,坐在小桌子前正在纸上乱涂乱抹,尹安达那个十四岁的小女儿才头也不抬的问到。
“妈,他又干啥去了?”
你瞧,受她妈妈整天窝囊废窝囊废叫着的影响,尹安达的小女儿提起他竟然连声爸都不叫。
坐在沙发上正做针线活的中年女人同样连头也没抬。
“管他呢,他爱干啥干啥,小静,小军……”
“唉,咋了妈”
另一间卧室里传来一个男孩的应声。
“收拾一下,中午咱们回你姥姥家吃饭。”
“好嘞”
“妈,我爸不是刚出去么,不等他啦?”
还不错,尹安达这个儿子好歹还能惦记着他点。
“不管他,谁知道他又去哪儿鬼混去了,咱娘仨回去。”
听听这是一个当妈的应该在孩子面前说的话么?
尹家大儿子挑了下眉头,却也没再说什么。
……
换好衣服离开家的尹安达直接来到了小树林边上,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外边先点根烟,来回转着看了看,等烟抽完,这才转身走进小树林。
一边走,他一边观察着四周,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了自己刚才丢出来的那个球。
看到东西还在,他走上前用脚把它从树坑里踢出来,装作很无意的往另一个方向踢了过去,直到确定那栋办公楼里就算有人也看不到的地方,方才赶紧弯腰将那个球上的麻绳解开。
打开包裹的衣服、报纸,取出装在盒子里的袖珍照相机塞进包里。
然后又将地上的衣服和报纸还有麻绳都捡起来,转头看了半天,找到他提前过来挖好的一个小坑前,将那堆东西都丢进小坑里,又用脚推着旁边的土把坑填好,再弄些落叶上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快速的从另一个方向走出小树林。
十分钟后,他已经走出厂后门,来到了外边街上。
踩上外边街道的那一刻,他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嘴里都哼上了歌,脚步轻快的朝着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可还没走几步,他脚下的动作就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