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好怎么回答问题了没?”
“想……想好了。”
梅老黑那吊儿郎当的语气和神色已经彻底没了,只剩下了一脸的紧张与害怕,以及全身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那就说,十二点钟在做什么?”
“去……去……去被你们封了的宋永安的房子里挖了个东西。”
“挖的什么?”
“一个木头箱子,里边用布包裹了几个玉碗,应该是老物件,看着挺漂亮,还有一封信,我不认字,信里写的什么我看不懂。”
“东西呢?”
“已经给找我挖东西的那人了。”
“那人是谁?”
“叫什么我真不知道,是有一次我在市场上顺东西的时候认识的,当时也没说什么,很快就分开了。
快十二点那会儿本来我都已经睡了,他突然出现在我家,拿枪指着我脑袋让我去宋永安房子挖东西,承诺挖出东西来就给我拿五百块钱,钱……除了给小萍了十块钱,剩下的钱还没动在褥子下面压着呢。
我去挖东西的时候,他就在我家等着,我把东西给他,他很痛快的把钱给我就离开了。
那会儿已经快两点了,我兴奋的睡不着觉,就跑出去溜达去了,结果越溜达越兴奋,这才去找的小萍,把她叫我家来了。”
“那人多大年纪?”
“跟我差不多,应该是四十出头。”
“说话口音是哪里的?”
“口音?就……就咱们京市的吧,我没太注意。”
“高矮胖瘦,长相给我仔细描述一遍。”
“个子……个子……”蹲在地上的梅老黑抬头看了圈屋里人,可他是蹲着,别人是站着,这样啥都看不出来。
见状,王茂飞伸手将他拉起来,让他好好看。
“就……就跟……跟他差不多好像。”
正倚着门看热闹的李言诚见梅老黑抬手指向了自己,便站直身体走到了他面前。
“跟我差不多?”他光脚一米八,现在穿的是警服配套的皮鞋,都在一米八二了。
等他走到跟前梅老黑用自己比划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道:“没有这么高,那个人要稍微低一点,我站他身旁刚好到他眼睛这儿,我记得清清的,他眼角这里有道疤,像是跟别人打架把眼眶打烂了留下来的。
胖瘦的话倒是不胖,但特别有劲,抓着我手腕就像是用钳子夹我一样。”
他的话音刚落,李言诚就伸手抓住了他的右手手腕,用劲一捏,梅老黑哀嚎着就蹲了下去。
“啊……哥哥哥,轻点轻点,断了要断了。”
松开手将他拉起来,李言诚问道:“跟那个人比怎么样?”
梅老黑左手抱着右手手腕,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高高的年轻公安。
“比……比他劲大,您刚才这一下我真的以为手腕已经断了。”
李言诚点点头再没说话,往后退了几步。
王茂飞看他退开了,又继续问道:“你总共见过他几次?”
“就两次,一次在市场,还有就是刚才,对了我想起来了政府,他知道我是谁。
上次在市场我正顺东西呢,他抓住我的手腕,说梅老黑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我当时问他是谁,他没说,只是丢开我的手就走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还不到一个星期,就是三月底,我……那天我刚从炮局出来。”
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前脚刚放出来,后脚就又去顺东西,这些佛爷离开这行好像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梅老黑是真穷,从家里的陈设就能看出来,他干这行是为了一口饭,但还有的佛爷特有钱,照样继续干这行好像是有瘾似的。
屋里翻腾了半天,除了褥子下面压的那四百九十块钱外,其他也确实没什么了。
王茂飞挥了挥手:“收队,带回去慢慢审。”
“政府,政府,哥,哥……”
梅老黑咕咚一下就跪了下去,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起来,回去配合我们调查。”
“政府,我真的都交代完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你以为这次还跟你出去顺东西似的简单?”
“可是……可是我也就是顺了件东西,我不认字,不知道那封条是你们社会局贴的,还以为是公安贴的。”梅老黑哭丧着脸说到。
“我被那人用枪指着脑袋,也不敢不听啊。”
跟敌对分子有勾结?他可真不想跟这个挂上钩,进进派出所,进进炮局还无所谓,进社会局?他觉得自己的细脖子扛不住那么大的帽子,那会压死他的。
梅老黑的话让王茂飞都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了,什么叫以为是公安贴的?合着公安贴的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