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后,苏孝同直接领着他从一旁的小门走进了站台,找到还没开始上客的列车,工作证和介绍信开道直接就上到了车上,看的他是一愣一愣的。
这还不算完,上车后很快就由一名列车员带着他们来到软卧车厢,给他们打开了一个软卧包厢,并且还把暖水壶和被褥都给配齐了。
讲真的,这一刻李言诚感觉自己就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
这年头坐火车可不像后世那么简单,刷脸刷身份证就可以,现在坐火车光是车票最多的时候都得买五六张。
客票是客票,如果坐的这趟车是快车,还得买一张加快票,如果坐的是卧铺,那就还得买一张卧铺票,想要被褥的话,也得买,这个票的名字叫卧具票,几号车厢,还有一张号条,等以后有了空调车,更是得买一张空调票。
乱七八糟算下来,最多得买六张票,在售票厅买票时,最优秀的售票员卖一张票也得三五分钟。
而且现在卖车票就像是在卖药,得配。
旅客过来买票,不能直接卖一张打上日期的硬板车票,得先看身边两条三合板上夹着的纸质票号,也叫小条,有了号条,才说明这趟车还有位置,售票员会用浆糊将号条粘在车票上卖出去。
这种火车票也叫纸板票,一直到九十年代中后期才退出历史舞台,变成了软纸票。
软纸票到几十年后,即便出现了磁卡票也依然存在。
李言诚有些新鲜的转头看着软卧包厢,这个包厢里只有两个铺位,据他所知,这年头出差能坐软卧的,那都得是十三级以上的才行,他们两个人明显不够格。
没成想他们单位竟然还有这个好处。
“孝同,咱们单位出差无论谁都可以坐软卧吗?”
“差不多,可也有的人不喜欢坐软卧。”
“哈?为什么?”还有人不喜欢坐软卧的?李言诚表示他不信。
“太冷清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鬼知道你在这节车厢会不会碰到什么领导,万一有,可能就会很憋屈,不敢出去乱逛。
所以大部分人出差都选择坐硬卧,又热闹,又不用担心会碰到太高的领导。”
好吧,原来是因为这个。
“咱们这趟车多久能到?”
“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明晚这个时候就该到了。”
一天一夜!
唉……
李言诚悠悠的叹了口气,掏出烟示意出去抽根烟。
“就在这儿抽啊,出去干吗?”
!!!
对哦,现在可没有车厢禁烟那一说。
哐当……哐当……呜……
在这个特别的节奏感陪伴下,李言诚度过了二十多个小时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终于于三月三十一号晚上快十点钟的时候,抵达了他们此次的目的地,秦省安市,这座十三朝古都。
走出出站口后,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这个年代的安市火车站呢,就看到了举着牌子前来接他们的人。
那两位中年男人脸上的焦急神色,让苏孝同和李言诚的心不由得就往下一沉,急忙走了过去。
一番交谈后他们才得知,原来是于可训那边出事儿了。
这次倒不是又有人去杀他还是怎么着,而是昨天秦省这边派人过去询问后,这个偶尔会清醒的老头可能是听到有人问他过去的事情,引发了他的回忆,让老头受到刺激了。
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突发脑出血,得亏及时发现送到了医院,出血量也比较少,暂时算是把命给留住了。
不过现在也就是一口气吊着,医生估计,这老头现在的状态是随时说走就走,根本就不可能再说什么。
听完秦省同行的讲述,李言诚和苏孝同脸都黑了,这踏马的算怎么回事儿,难道真的白跑啦?
“来都来了,还是让我们先见下人吧,也好让我们死心。”
“没问题,医院离这边不远,请把苏处长,车就在路边,我们省局郭局长现在就在医院呢,还有其他部门的领导也在。”
于可训当石头的那段历史虽然不可查,但他征战沙场的历史还是比较清晰的,跟小日子也是真刀真枪的拼过,至于四五年之后的兵戎相见,那是各为其主。
这位已经走到弥留之际的六十多岁老人,该肯定的功绩还是得肯定,况且他也接受过惩罚了。
不过因为大环境,除了社会局的人之外,白天是肯定不会有其他人过来看他的,只能是等晚上了。
第四医院就在解放路,距离火车站不远,等苏孝同和李言诚二人赶到的时候,外人已经离开了,就剩下秦省省局的郭局长带着下属还在,病房里还有两位第四医院的大夫。
“言诚,你看看他的情况。”
“好”
稍事寒暄之后,苏孝同就让李言诚去查看于可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