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顾长萧先醒了过来,窗户缝隙里射进来的晨光,刚好照在他的脸上。
他皱着眉怔了一息,很快反应过,忙抬手遮住光,因为下一息这光就要照到身边的小季道长脸上。
小季道长可能是因为枕的衣服不舒服,半夜脖子在衣服上摩擦几下,挪来挪去,睡梦中找舒服的姿势。
最后把额头抵在顾长萧肩膀上,沉沉地睡着了。
而枕在枕头上的顾长萧,本来就因嗅到不是秕子的味道,而是一股股淡淡的香气而扰的不无法入睡。
如今再一挪眼,就看到小季道长的侧脸。
小季道长发的耳垂饱满的像玉珠,眼睫怎么会这么长?在脸上投下两道扇子一样的阴影。
小季道长的鼻子也很小,睡梦中鼻翼不时轻动。嘴唇……
顾长萧的喉结滚动,猛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那如玫瑰一样的唇。
他没跟任何人同床过,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一个人同睡,是在海边的草棚下面和小季道长。
但那时身边睡了很多将士,鼾声四起,海浪声更是不绝于耳,两人都很累,压根没有别的感觉。
但现在完全不同,四周静的连虫鸣声都很遥远,小季道长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好像都能听到。
他离自己如此之近。
顾长萧一边鄙视自己对小季道长产生的别样情愫,小季道长虽身的残缺,可他是男人啊!
难道自己竟然是如此色欲迷心的之人?只因小季道长容貌俊美,体态因自幼被阉,没有男儿之气,反而有女子的阴柔之态,便对他有了非分之想?
一边又极为珍惜小季道长毫不防设的靠近,他的手随意地搭在自己腰上,一双不安分的小腿不时动来动去,踢到自己的腿上。
他的头就这么靠在自己肩膀上,只要侧过脸,就能嗅到他头发的香气……
顾长萧越发鄙视自己,身体僵硬着,连手指都不敢乱动。生怕做出什么出格之举,对小季道长不敬。
可当小季道长的一缕发丝落到他手上,那股酥酥麻麻的触感,让他全身汗如雨下,整个人像被烈火焚烧着,好像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这煎熬的一夜,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被阳光惊醒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为小季道长遮光,他昨天太累了,要多睡一会。
可一缕光照在小季道长脸上时,衬的他的肌肤莹白如玉,许是被光照的不舒服,他又往前动了动,直接窝到顾长萧的脖劲处。
那一刻,顾长萧觉得比自己孤身一人面对千军万马还要煎熬。
他的慢慢伸手,想将小季道长往里面挪一挪,可手指不小心碰到小季道长脸颊的时候。
那种别样的触感,让他不舍离去,一夜的煎熬在此刻崩塌,他再也忍不住,手指不禁又轻抚了一下小季道长的脸颊。
就在这时,他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轻响,顾长萧反应极快,一把抽出放在枕头下的匕首,嗖的一声射向窗外。
窗外偷看的燕十二娘被寒星一把抱住,猛地一转身,匕首擦着寒星的肩膀,从燕十二娘眼前飞了出去,钉在地上。
燕十二娘气急败坏,才要大叫,被寒星捂着嘴巴硬拖走。
“燕姑娘,你偷窥王爷本就失礼,又被顾大人发觉,我们还是快走为好,千万别把王爷惊醒了。”
燕十二娘拉着寒星愤怒地道:“你瞧见没?我就说那个姓顾的就是狐狸精一个!”
“他怎么爬王爷的床?还敢碰王爷!”
寒星一个头两个大:“在军营中睡大通铺,男子抵足而眠是很寻常的事。顾大人要贴身保护王爷,眼下条件艰难,睡一张床上正常啊!”
燕十二娘气的差点跳起来:“正常你的个头啊!你和黑大个跟王爷睡都正常……”
寒星忙打断她:“我们没睡过,你别乱说。”
燕十二娘找到漏洞:“哈,果然这是不正常的!你们别想骗我,我二哥都跟我说了,这叫龙阳之号,那个姓顾的在勾引王爷!”
寒星头一次对燕十二娘红温:“燕姑娘你小点声啊!你一个姑娘家,在胡说什么?什么龙阳之好,顾大人堂堂九尺男儿,怎么可能干出勾引人的事。”
他警告地道:“顾大人功夫极高,他要真追究,打起来我可不是对手。”
燕十二娘鄙视地道:“你们都怕他!你们可是王爷最信任的人,像这样的宵小之辈靠近王爷,你们应该合力把他撵走才对!”
寒星见越说越麻烦,只能道:“一会王爷起来咱们该出发狩猎,燕姑娘不用提前准备一下吗?”
燕十二娘这才不再争执下去,她就是想来偷看一下,顾长萧是不是真胆大到敢和王爷同睡一张床。
结果发现这人比她想像的还要胆大!他竟然敢摸王爷脸!还有那么恶心人的眼神看王爷!
今日狩猎场上,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从王爷身边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