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失察,还望大人恕罪!”
陈平回到军帐,就见石亨跪在帐前,脸上写满了惶恐和卑微。
陈平沉吟片刻,才冷漠道:“下去吧。
再有今夜之事发生,你就回京请罪去吧。”
石亨如蒙大赦,重重磕了几个头,倒退着消失在远处。
陈平哼了一声走进帐中,对曹参和夏侯婴道:“二位坐吧。
今夜之事,二位怎么看?”
二人对视一眼,曹参先沉声道:“对方留下了三具尸体。
看面容,是瓦剌无疑了。
问题是,谁派他们来的?
而且他们能轻易摸进营帐中,有无内应,都要查清楚。
距离瓦剌路途遥远,如果不查清此事,我怕之后还会有变故。”
“那你觉得呢?”陈平看向夏侯婴。
夏侯婴沉吟片刻后,摇头道:“年千户说的在理,下官没什么能说的了,听凭大人差遣便是。”
“这其他事都好说,就是内应......”陈平揉了揉眉心,苦恼道:“二位,有没有可能是咱们的营寨布置有疏漏?”
“绝无可能。”夏侯婴斩钉截铁道:“我亲自盯着的,若有纰漏,提头来见!”
曹参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开口道:“陈大人的意思是,如果这个时候查内应,势必会引得人心惶惶,不利于接下来的行程。”
陈平点点头,面色凝重道:“而且他们都是皇宫中抽调出的精锐。
若是从他们中查出有人里通外国,我担心......”
曹参眉头一皱,不再言语。
夏侯婴似懂非懂,但看两人一副严肃的模样,果断选择不再插嘴。
片刻的死寂后,曹参认真道:“那这几日,我和侯千户亲自带队巡营,昼夜轮替。”
“不可。”陈平摇头道:“那二位的身子撑不住。”
“要不找两名信得过的......”夏侯婴话没说完,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们原先是太子府的护卫,初次领军,与众人并不相识,哪里知道谁信得过信不过。
万一选中了内奸,就是大祸事。
陈平长吁短叹了一阵,忽然重重一拍腿,咬牙道:“这样吧,今日之后,把我和也先的营帐放在一处。
就委屈二位大人和我们住在一起了。
万一出事,彼此还有个照应。”
见陈平一副贪生怕死又不得不做的模样,曹参心中的怀疑稍稍淡了几分,点头同意,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重新布置营寨。
话说...今天布置的营寨,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三人说话间,一名中年军士端着一盆热水走进军帐,先是朝曹参和夏侯婴惶恐的问了声安,接着朝陈平谄媚笑道:“陈大人,热水来了。
赶了一天路,快烫烫脚解解乏。”
“你倒是有心。”陈平满意一笑,示意军士将盆放在面前。
见盆中白气升腾,陈平便对其余二人道:“你们二人也烫烫脚吧。
以后还说不定......”
话没说完,陈平突然沉默了。
他看了眼刚烧开的热水,又看向正准备伺候他脱靴的军士,轻声道:“你...刚刚在烧水?”
话音刚落,曹参和夏侯婴猛地抬头。
而地上那名军士毫不犹豫的拔出匕首,直刺向陈平的胸膛!
千钧一发之际,陈平顺势躺了下去,一脚将水盆踢翻在军士身上,就地一滚,惊慌道“曹相救我!”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曹参本能的冲了上去,拔出长刀,一刀刺穿了军士的胸膛。
军士还想扑向陈平,但曹参用力一搅,便将他的心脏搅的稀烂,满眼不甘的躺倒在地。
屋内一片死寂。
陈平双手撑地,呼吸急促,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慌张,脸色微微泛白。
夏侯婴在短暂的失神后快速冲出了军帐,大声呼喊了几句。
很快,军帐外便响起嘈杂沉重的脚步声,将整座军帐围得水泄不通。
“多...多谢。”
陈平朝曹参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挣扎着想要起身,突然感觉脖颈有些发凉。
他扭头看去,带血的长刀正紧贴着他跳动的血管。
只要微微用力,他的血就能将营帐滋得到处都是。
“年...年千户,你这是何意?莫要和我开玩笑啊。”
陈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想要将长刀推到一边。
试了一下,手指冰凉,刀纹丝不动。
“年千户?”曹参轻声冷笑道:“你刚刚可不是这么称呼我的。”
“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都是自己人,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