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傻了。
他呆呆看着面色认真的刘邦,张着小嘴,口水从嘴角滑落在身都没有察觉,眼中满是迷茫。
刘邦也不催促,就默默盯着朱见深,父子俩对视良久,朱见深才结巴道;“父、父皇,咱们不能给钱么?”
“你觉得钱重要,他人未必觉得重要。”刘邦没有生气,耐心道:“况且这只能换一时太平,还会助长他人威风。
此消彼长,对方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
总有一天,他们会提出你给不起的价钱。
到那时,你当如何,割地弃城么?”
朱见深快速摇了摇头,“祖宗基业,岂能轻弃之。”
“那现在告诉乃公,你会如何?”刘邦将朱见深拉到身边,摸着他的脑袋轻声道;“弃乃公一人,换一国之安宁的事,你做不做?”
朱见深听得一知半解,但刘邦严肃的语气让他本能的感到一阵战栗。
巨大的压力下,朱见深终于紧绷的小脸颤抖了好一会,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如乳燕投林般扑进刘邦怀中,大哭道:“我不要选!
我不要离开父皇!”
刘邦轻轻拍着朱见深的后背,轻声骂了句竖子,心中既失落又欣喜。
三岁看八十,竖子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但不是个完美的皇帝......罢了,只能辛苦些了,谁叫自己现在是他老子呢。
想到这,刘邦用衣袖擦去朱见深脸上的涕泪,温和道:“刚才的问题,就当乃公没有问过。
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
明白么?”
朱见深抽噎着点了点头,又重新扑进刘邦怀中,怎么都不愿意撒手。
刘邦也不在意,任由朱见深挂在身上,重新拿起史书,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光芒。
刘备的一生,与他何其相似。
前半生碌碌无为,后半生一鸣惊人。
只不过刘备一生,都是为了复兴他的大汉而努力。
可惜差了些许运道。
当看到刘备崩于白帝城时,刘邦轻轻叹了口气。
一根筋的竖子,为了个名存实亡的大汉,何苦呢?
见刘备在白帝城托孤,对诸葛亮说出那句“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刘邦微微皱起眉头。
并非他想怀疑刘备的眼光,而是这几日,权臣大权在握后野心日增的事他看太多了。
当年霍光在刘彻手下也是异常恭敬,后来不还是权倾朝野一家独大。
但又看了一会,刘邦却陷入了沉默,手指轻轻点了点史书,长出了一口气,感叹道。
“汉之信陵君啊!”
殚精竭虑兴复汉室,上辅后主下御权臣,丝毫没有僭越觊觎之心。
刘邦挠了挠头,又来回翻看了两遍史书,无奈笑道:“真是倔驴找倔驴,全都是死脑筋。”
但他的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微不可察的钦佩。
至于刘禅的那个娃娃,不错。
虽然能力不够,但听话,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看到蜀汉被灭,刘邦便收回了视线,朱见深也跟着抬起头,问道:“父皇,诸葛亮那么厉害,为什么还打不过魏国啊?”
刘邦捏了捏他的小脸,平静道:“汉室两兴,气运已绝。
可惜这些人杰了。”
“父皇,真的有气运一说么?”朱见深好奇道。
“乃公也不知道。”刘邦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但天下绝无一姓遂长王天下者。
时候到了,自然就亡了。”
朱见深立马紧张起来,结巴道:“父、父皇,您是说大、大明不能千、千秋万代么?!”
刘邦随意的点点头,捏住朱见深的脸笑道:“大明能传多久,就看你这个竖子做的如何,跟乃公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那父皇您呢?”朱见深隐隐有些不安。
“废话,当然是死了。”刘邦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语气轻松道:“乃公又不能陪你一辈子。”
刘邦的话,给朱见深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在片刻呆滞后,朱见深小嘴一撇,泪水像雨季的洪流一般倾泻而出。
“我......”
“男子汉大丈夫,少在这哭哭啼啼。”刘邦一把捂住朱见深的嘴,没好气道:“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人都会死,乃公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不死。”
朱见深一愣,旋即哭得更大声了。
刘邦被吵得头痛,默默捂住了耳朵,继续翻看史书。
过了好一会,朱见深终于哭累了,轻轻拽起刘邦的衣袖擦了擦眼泪,接着小声哀求道:“父皇,你不要死好不好?”
“......”
刘邦现在恨不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