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公都不困,你凭什么困!
给我出来!”
朱见深痛哼一声,极为不情愿的探出脑袋,忐忑道:“父皇,有事么?”
“见深啊,想不想变成和乃公一样的人?”
刘邦尽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可在朱见深眼中却和幻想里躲在床下的妖魔一般狰狞恐怖。
他话都来不及说,快速摇着脑袋,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看你这样子,你是答应了。”刘邦一把摁住朱见深的脑袋,微笑道:“没事,你身子骨还弱,乃公像练兵那般练你。
但是首要之事,是先改了你这个结巴的毛病。
不然你说的费力气,乃公听得也累。
你觉得如何?”
朱见深没听懂刘邦的话,但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两月之后。
乾清宫中,刘邦闭着眼睛躺在龙椅上,朱见深站在龙椅之前,捧着奏章奶声奶气道:“奴婢听闻,京城中近日有传言天子病重,然不等奴婢派人查探,北城兵马指挥司便将传谣之人捉拿。
据奴婢探查,此人平日好生事,总喜欢捕风捉影。
奴婢正派人暗中寻访调查,寻找源头所在。”
念完,朱见深便可怜巴巴的看向刘邦,小声道;“父皇,这是今天的第五封了。”
“第五封了?”刘邦皱起眉头,沉声道:“那从今日起,你每日念十封奏章给我听。”
“哦。”朱见深苦着小脸,踮起脚尖,费力将奏章放在批阅过那一堆的最高处,接着又从旁边拿起一封,咽了口口水,继续道。
“广西叛乱已定,臣等请奏调回疲敝之师,请陛下圣裁。”
刘邦眼睛都不睁,挥手道:“在奏章上画个圈,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是。”
经过两个月刘邦“爱”的教育,朱见深已经学聪明了,能不多说打死都不多说。
毕竟小竹条抽在身上挺疼的。
他拿起毛笔,拳握住笔杆,沾了点朱砂,仔细的在奏章上画了个圈,接着扭头问道:“父皇,‘着’字怎么写?”
“不会写就画圈。”刘邦翻了个身随意道。“等以后该念书了,问你的先生去。”
朱见深懵懂的看看奏章,想了想,在上面仔细写道。
“你们自己看圈办。”
......
文渊阁中,异常安静。
内阁大臣们围成一圈,看着画满圈的奏章满脸苦涩。
“这都是第几次了?”
看着奏章上稚嫩的笔锋,陈循摇头不满道:“陛下为何要这般轻慢我等?
不上朝也就罢了,国朝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好了!”曹鼐制止道:“陛下是何用意,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么?”
“可现在就让太...皇子参政,未免也太早了吧?”高谷苦笑道:“皇子今年可不到三岁啊。”
其他人也纷纷出言,话里话外都是对皇帝做法的不解。
“陛下自有思量。”曹鼐制止了众人的议论,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先做事吧,六部还等着咱们的回执呢。”
苗衷拿起一封,看着十行字里有七个圈的批复,叹气道:“曹首辅说的对。
赶紧做事吧,这回不知道又要猜到什么时候。”
哪怕他们养气功夫再好,整天猜字也很难不恼火。
万幸的是,重要的奏章都是皇帝亲笔御批。
不然下面水患要钱粮的折子送上来,结果得到一堆圈,那他们真的就要入宫死谏了。
而曹鼐却没有立即开始例行的“猜字”工作,而是皱眉盯着奏章陷入了沉思。
高谷说的对,如今太子未定,陛下突然让幼年的皇子监国,确实是个令人不安的信号。
所幸宫中现在年纪到能够写字的皇子,只有朱见深一人。
若换做是其他皇子,那可就要出大乱子了。
但...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几日可以说是心血来潮,一月也可以说是兴之所至。
可这已经足足两月了。
还有最近一段时间,胡濙等人深居简出,态度十分微妙。
他们究竟和陛下聊了什么?还是说......
他们看见了什么?!
曹鼐悚然一惊,猛地站起身,无视了众人的诧异的目光,直向殿外走去。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向胡濙问个清楚!
若真是他想的那样。
那大明一定要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