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再多嘴,乃公不介意多砍一个脑袋!”
“陛下饶命啊陛下!”黄谏哭丧着脸,哀声道:“微臣....微臣就是觉得,商...商辂和彭时二人是一时冲动,才会直言惹陛下恼怒。
臣...臣以为,当下正是用人之际,等...等陛下击败叛军,再治二人的罪也不迟啊。”
“直言?”刘邦眯起眼睛冷声道:“你也觉得乃公是昏君?!”
“臣绝无那个意思!”黄谏纳头便拜,惶恐道:“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万民供养圣上,乃是理所当然之事,合乎情理,何来昏聩一说?”
说话间,他偷偷朝商辂和彭时不断使眼色,极尽卑微,恨不得跪下来求二人不要再开口。
商辂面露难色,无奈的张了张嘴,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彭时却面色坚决,张嘴刚想痛斥黄谏的谄媚行为,就见刘邦收回了长剑,冷声道:“传朕旨意。
商辂、彭时目无尊上,口出妄言,革去翰林一职。”
说罢,他盯着瑟瑟发抖的黄谏,一字一顿道:“人是你要保下来的。
那就统统给朕带走,别在这碍眼。”
刘邦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回了屋子。
众人如蒙大赦,齐齐长出了口气。
黄谏连滚带爬的冲到想要起身进屋的彭时面前,双手死死抱着他的腿,低声道:“我说状元郎,咱们能不能不和陛下置气了。
命要紧,命要紧啊!”
“松手!”彭时不满道:“君子可为大义死,岂能失节苟活?
你松开我,我不用你替我求情,今日我定要和陛下说个分明!”
“算了吧。”商辂爬起身,有些意兴阑珊的拍了拍彭时的肩膀,“黄藩台也是好心,你就不要朝他撒气了。”
他说着抬起头,冷冷看着想要凑上来假意嘘寒问暖的官员,轻声道:“咱们还是先走吧,不要在这被人看了好戏。”
商辂没有再给彭时说话的机会,拉着彭时就离开了官衙。
黄谏见状终于松了口气,刚想跟上去,突然听见黄溥好奇道:“黄藩台,你这脸是怎么了?”
黄谏一惊,赶忙抬手捂住脸上的血道子,快速道:“家里的花架倒了,被划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门口,不等黄溥追问,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官衙。
此时,庭院中的官员们稍稍回过神,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黄溥。
黄溥在饱含压力的目光中,终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他僵硬的看向损坏的的木门,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进去,突然听见数个沉重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他连忙回头,只见井源带着数名魁梧的军士,喜气洋洋的走了进来,看见黄溥笑容瞬间消失,警惕问道:“黄按台来此,有何贵干?”
“面圣。”黄溥同样有些紧张,只因井源身后的军士,正用凶狠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为何要面圣?”
“我做什么,好像与井将军并无关系吧?”
“哼,最好是。”井源冷哼一声,旋即压低嗓门道:“我可没动你家的钱。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莫要挡了兄弟们的财路。”
“井将军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莫非你......”
黄溥话未说完,屋内突然响起喝骂:“都在院子中吵什么?
有什么话不能进来说?!”
井源和黄溥同时一凛,快速整理下自己,一前一后走进了屋中。
屋内,刘邦正坐在床当中,身周被布袋子堆得满满当当,脸色阴沉,手中还轻轻摩挲着一块硕大的银锭。
进了屋子,井源先开口道:“陛下,臣来送今日份的钱粮。”
“知道了,放边上的吧。”刘邦随意的点点头,接着对黄溥道:“你来是做什么?”
黄溥看看堆成小山的钱粮,又看看目光阴狠的井源,感受到背上家乡同僚的灼热目光,想到临行前黄正如的叮嘱和刚刚皇帝的怒火......在片刻的沉默后,黄溥想到了一个最能保住小命的理由。
他拍了拍衣服,轰然跪下,朗声道:“陛下,臣要弹劾您身边有人贪赃枉法,蒙蔽圣听!
臣以为,当将那误国奸人革职下狱,以儆效尤!”
“奸人?”刘邦将银锭子扔到一边,冷漠道;“我看弹劾是假,进谏是真。
你不会也想和商辂彭时一样,说朕是昏君吧?”
“臣不敢!”听到刘邦话语中淡淡的杀意,黄溥急忙辩解道:“陛下仁厚,岂能做出如此行径,全是有小人在旁作乱!
陛下,臣弹劾井源目无王法,横征暴敛!
陛下您现在看到的,都是百姓的血汗,都是罪证!”
刘邦猛地跳下床,严肃的盯着黄溥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