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面积不算太大的巴黎大学里面,都能听见主讲堂里面传出来的呐喊声。
如果吉尼斯记录在中世纪开始统计的话,那么这次的欢呼声,绝对可以超过七年在卢浮宫时,平民们赶走摄政王查理五世的那一次。
显然,巴黎的的确确是个神奇的地方,无愧于革命老区的光荣称号,不论你来自何方,只要踏入其中,血脉里就会流淌着巴黎市民们特有的革命精神和反抗精神。
不论对待王权,还是教权,他们似乎都能展现出了无所畏惧的恐怖能量!
不过,埃德蒙当然清楚,光有这些恐怖的能量还不够,还需要有一个周密且完善的计划,才可以实现所有人的伟大目标。
毕竟,教廷在绝大多数欧洲人的心目中,依然是神一般的存在,想要成功的“弑神”,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因此,他等待所有人都冷静下来之后,便拿起《一百零五条论纲》道。
“众所周知,教廷曾经在法英战争中,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不但从法兰西银行借贷给摄政王查理的三百万金币中,毫无道理地征收了数目巨大的什一税。
并且还先后想要在伊比利亚半岛、不列颠群岛以及波德平原地区,试图建立教皇国,已经构成了入侵法兰西帝国的事实。
所以,我还打算在《一百零五条论纲》中,再给教廷增加一个指控,那就是威胁法兰西帝国领地安全,野蛮发起侵略战争,不知道诸位是否还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
显然,埃德蒙已经把曾经高高在上的教廷,当成了法兰西帝国的敌人,誓要将其彻底击败,然后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面。
根据埃德蒙的计算,现在法兰西帝国至少有超过五百万的人口,或多或少地接受过小学的初级教育,不但会写自己的名字,还能比较顺畅地阅读《巴黎时报》。
再加上阿尔贝公司的雇员,还有那些掌握了一定话语权的贵族,现在从账面数字来看,基本上已经拥有了向教廷开战的实力。
彼得·拉克当然清楚,如果增加这一条论纲的话,无异于是向教廷宣战,他谨慎地扫了眼薄伽丘等一众自己得力的战友,也同样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担忧,便小心地提醒道。
“请原谅我的直率,我尊敬的皇帝陛下,我认为咱们应该谨慎一点,先把《一百零六条论纲》交由乌尔班五世教皇,给他一个自行整顿教廷的机会。”
薄伽丘也补充道。
“彼得·拉克先生说的没错儿,我们应该宽恕教廷所犯的错误,给他改正的机会和时间,尽量避免激化矛盾,从而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
一时间,刚才还挽起袖子,要跟埃德蒙大干一场的众人,很快就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他们纷纷露出畏惧的表情,希望埃德蒙可以知难而退。
埃德蒙当然知道,这一时期的平民,不单对贵族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同样也对教廷有着类似的情感,基本上可以算是中世纪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要知道,即便是造反的带头人艾顿·马赛,还有吉约姆·卡勒,也在自己的强权压迫下,优化掉了某些部位,变得顺从且温和。
而像彼得·拉克还有薄伽丘这种虽然供职于教廷,可又在不断的质疑教廷,用亲身经历践行吃教廷的饭,砸教廷的锅的人,也同样不在少数。
究其原因,主要有三点,第一,教廷长期的高压统治,禁锢了大多数人的思想;第二,宗教思想的力量过于强大,难以使用例证进行驳斥;第三,受制于历史的局限性,很难在思想意识层面有所突破。
不过,现在前戏已经演完,情绪已经充分调动,高潮必须得有。
因此,埃德蒙当然不允许众人打退堂鼓,他也不想继续再教廷的面前低头,便用十分坚定的语气道。
“先生们,请不要再对教廷抱有任何希望和期待,那些教士跟普通人一样,都难以抵挡权力、金钱还有美色的诱惑,我们必须得撕开他们伪装的面具,让世人看清他们的真实面目,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获得自由!”
埃德蒙说着,便在《一百零五条论纲》上面,加上了一条自己指控教廷的论纲,将五改成了六,并在左下角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羽毛笔递给了彼得·拉克道。
“我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下面该轮到您了,尊敬的彼得·拉克先生,请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大家失望,好吗?”
彼得·拉克接过轻如鸿毛的羽毛笔,感觉它现在比阿尔卑斯山还重,他满脸犹豫地看着同样茫然的薄伽丘,眼神中的畏惧更胜。
埃德蒙随即开口鼓励道。
“请您不要再犹豫了,不要再给教廷任何喘息的机会,否则我们不但将成为异教徒,被投入烈火中烧死,还会成为历史的罪人,让整个欧洲继续屈服于教廷的铁腕统治!”
薄伽丘扫了眼比自己年长九岁的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