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看着老熟人终于找到了跟自己对冲的机会，兴奋的像个孩子时，嘴角只是微微地弯起了一个极不明显的弧度，继续保持着理智与冷静。

要知道，这可是一场参战总人数超过五十万人的决战，即便其中不乏猎人、屠夫、养马人或是铁匠之类的兼职士兵，看似拉低了战斗的含金量。

可在中世纪的欧洲，绝大多数人都充满了血性，随时都能提着铁剑充当雇佣军，响应君主或是贵族领主的应招，出现在欧洲任何一个发生战争的地方。

到了中世纪末期时，他们可以将矛头对准教士、贵族甚至是国王，完全不像后世某些地区的平民那样，用嘴炮跟键盘能征服世界，见到小偷却不敢吱声。

因此，一旦加入战争之后，必须要时刻提高警惕，提防那些被忽略的危险，并且尽可能让自己的情绪，处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

于是，埃德蒙像往常那样，紧绷起浑身的肌肉，让自己与高速奔跑时，不断上下起伏的战马，保持动态的平衡，然后将手里的骑枪，与身体还有战马形成一个整体。

他透过观察孔洞，盯着卡其米日三世的左胸处，然后趁着战马后蹄蹬地时的腾起，微微扭动身体，将骑枪尖对准了自己的目标。

砰！

沉闷的金属撞击声传来，只见埃德蒙的骑枪，势如破竹地刺入了卡其米日三世的左胸处，在巨大的惯性中，刺穿了他的胸膛，后背处露出了带血的骑枪尖。

埃德蒙的身体在巨大的阻力影响下猛地一震，他左手紧握住缰绳，身体猛地一用力，把卡其米日三世从战马上挑了起来，然后用力一甩，将其扔到了地上。

他扫了眼卡其米日三世面甲的孔洞，旋即喷出了大量的鲜血，知道这位曾经给法兰西帝国造成巨大麻烦的波兰王国国王，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于是，他调转马头，很快锁定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神罗高级贵族，稍作喘息之后，便重新催动战马，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

此时此刻，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已经跟法兰西军队短兵相接，双方的骑士、骑兵还有步兵，挥舞着手里的骑枪、长矛、铁剑还有装着刺刀的火绳枪，展开了非常激烈的白刃战。

战局也随之进入了极度残酷的时刻，双方的将士，就如同一台台绞肉机似得，将附近鲜活宝贵的男性人类，或是雄性马匹，无情地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不过，这并不影响双方的热情，反而刺激了他们雄性荷尔蒙的加速分泌，使得场面更加血腥。

只见将士们的头盔、铠甲、武器以及所有能够接触到，或是接触不到的部位，都能看见鲜红、惨败或是橙黄色的液体。

空气里，鲜血和体液的血腥味、排泄物的滂臭、还有人畜的汗臭混杂在了一起，反而成了天然的兴奋剂，让所有人都变得疯狂起来。

历史上著名的学者型皇帝查理四世，在这样的环境中，化身为波西米亚的屠夫，把手里的骑枪当成了羽毛笔，将敌人当成了素材，不断书写着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日记。

瓦茨拉夫四世也一改曾经纨绔王太子的形象，与手下的骑士和贵族们拼死搏杀，用这种最简单直接的方式，驳斥着弟弟西吉斯蒙德对他是废物的定义。

瑞士亲王的脑子里面，同样早已没有了在普瓦捷会战伊始，就冒出来的逃跑念头，在对领地、财富和地位的渴望中，与奥地利亲王并肩作战，展示着法兰西人勇敢、无畏还有绝不投降的高贵气质。

不过，光有精神当然远远不够，这些每天可以吃到腌制鲱鱼，隔一天有炸肉排吃，并且还能喝到低度优质啤酒的法兰西贵族和平民将士，在充沛的后勤补给中，体力跟精力显然更胜一筹。

他们在战斗开始之后，便消耗了神罗将士们的体力和精力，依靠着男人们都渴望的持久力，很快便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将敌人打得几乎没有还手的力气。

值得一提的是，受到愈发严重旱灾的影响，神圣罗马帝国也遭遇了冬麦减产的严重影响，即使富庶的波西米亚王国，也陷入了相同的窘境。

查理四世召集来的神罗内部诸侯国君主、贵族、平民和雇佣军将士们，每天只能得到一磅多的硬面包，而得到教廷支持的法军，不但面包管饱，还能吃到的腌鱼甚至肉排。

除此之外，优质和先进的武器，也在这场决战中发挥出了重要的作用，特别是火器，还有用优质钢铁打造的骑枪、长矛、板甲、锁甲以及铁剑，同样贯穿了决战的各个阶段，使得法军在人员处于劣势的局面下，依然占据了主动权。

于是，在众多因素的影响下，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无法延长战场之上的僵持状态，很快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精神跟体力也在快速消耗中到达了极限。

远远望去，神罗军队的右侧，率先出现了大面积的溃败，很多来自神罗内部诸侯国的贵族跟雇佣军们，气喘吁吁地扔下了手里的武器，高高地